别喊,跟着我走。”一股腐臭的酒气让味蕾敏感的孕妇想吐。
在瞬间的恐慌过后,乔麦意识到自己遇上酒鬼了。这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肚子东一个包西一个包,路桥美在打拳。路桥美的拳打脚踢给了准妈妈启示,乔麦用一只胳膊肘向后捣对方的肚子,一只脚撂蹄子用力踢陌生人的腿。
徒劳。男人把她箍的更紧了。
“你他妈的老实点。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婊子,害惨我了。”
张亮!是小媛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
距离上次她把大出血的小媛从小诊所救出来,已经过去一年多。这么久的时间里,他好像消失了,怎么这鬼又浮出水面了。
知道是谁,她反倒不紧张了。“你有什么话先放了我再说,是找小媛吗,找小媛我可以帮你。”
她不敢逞强了,肚里还有个球呢。他找她,不就是找小媛吗。
“我不找她,我找你!你少废话,跟我走就是。”
绿灯早就亮了,张亮推着她要过路口。不远处,是小媛曾经工作的图书室,那是一个活动中心,企业的电视台也设在这里,等于小媛还是在同一幢大楼里工作。但张亮肯定不会把她往灯火通明的活动中心带。活动中心对面有个小花园,没灯,她猜测那里是张亮劫持她的目的地。
千万不能过马路。
乔麦锲而不舍,她知道他是为小媛而来:“我知道小媛在哪里。”
张亮的手似乎松开一点了:“小媛在哪?我在她住的地方等了几天,她人都没出现。打电话她不接。奶奶的,都怪你,是你管闲事把我们分开的……”
喝了酒,哪个鬼就跳出来,怨天怨地怨人。小媛在小诊所打胎那阵,张亮在王村靠着盗窃原油发了财,是他一生最风光的时期。有了钱,小媛也愿意搭理他,还是他的女人。有了钱,也不缺别的女人。一个东北女人和他勾搭上,两人去A城开酒吧了。不出一年,酒吧生意惨淡,维持不下去,张亮还被那女人带着溜冰。酒吧顺理成章的倒闭,东北女人也不告而别,张亮开着他的二手普桑回到小城,打算重操旧业。在将盗窃事业发扬光大时,又想起他在小城的白月光一样美的前女友。
自己用过的东西,岂能让他人占了。
小媛如今是企业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员,地位高段位高,自然看不上落魄的前男友,有办法不让他靠近。
这晚他喝了酒,忽然想起曲线救国,找不到小媛就找乔麦,于是一路跟踪孕妇。到了路口就下手。
和酒鬼不能讲道理,乔麦说:“小媛搬家了,她晚上不加班的。”
张亮:“她搬哪去了?快说,不说弄死你。”
乔麦:“我也不知道她搬哪,但是我可以把她约出来见你。”
张亮:“怎么约?”
乔麦:“给她打电话啊,嫂子找她有事,她肯定会出来。”
张亮:“你给他打?”
乔麦:“我这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打,她肯定会怀疑,你松开我,我就打。”
张亮:“你这婊子别耍花招。”
乔麦:“爱信不信,我诚心帮你的。”
张亮:“她一看我的手机号不接。你有手机吗?”
乔麦:“有啊,在口袋里呢,她看到我的号码会接。不过你得放开我,又是刀又是拉扯的,搞得我紧张,怎么打电话。”
张亮松开了她。手里的水果刀垂下去。
她使劲喘了口气,离开了酒鬼一步,对着绿化带的冬青干呕了一阵,张亮厌恶的远离了一点。
乔麦抬起头来说:“我受不了酒气,要吐。”
说着,她假装从口袋里摸索,其实她没有手机。她多么希望此时有人经过他们身边,倒是有个骑自行车的眼镜男一闪而过,看都不看这边。
她从一个口袋摸到另一个口袋,斜眼看绿灯只有五秒,脑子像抹油的机器飞速运转。
她突然转身,发疯一样冲过去。
刚冲到对面后,就变成红灯,一辆辆车子阻隔了她和张亮,她没有停顿,转身向南跑去…
跑出几步才感觉出肚子的负担,于是她托着自己的大肚子,像托着一个圆球跑起来。肚子里的路桥美显然异常兴奋,似乎在滚来滚去,乔麦托着一个滚圆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