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川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掰着面饼。
“东宁卫的清军,会回援么?”曹明胜问道。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肯定会的问题。”张璟川将剩下的半张面饼重新放回布袋子里,“老实说,这种围点打援的手法,若是换在几个月前,本侯还真不敢去用。
至于现在嘛,皇太极卧病在床,时日无多。
清廷即将面临政权交替的关键节点上,盛京城里,表面上同仇敌忾,但暗地里也会有暗流涌动。
无论是大清的皇上,还是咱大明的陛下,的确有太多的不同,
但归根结底,
两边的权利架构是一样的。
越是接近权利的中心,对于那把龙椅的野心也会越大。
就像那些商贾,谁又会嫌自已的钱多呢!”
曹明胜眉头紧蹙,沉默了。
张璟川见其还是不明白,便继续解释道:
“你不用想得太复杂,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皇太极之所以能成为皇帝,努尔哈赤的遗诏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皇太极是四大贝勒里最有实力的,有实力,才能坐得稳这个皇位。
而皇太极的实力,最具象化的体现,就是正黄旗和镶黄旗。
这也是为什么,
皇太极把战力最强的两旗兵马留在盛京的原因。”
“侯爷,卑职明白了,”曹明胜若有所思道:“皇太极不会让这两旗本就不多的兵马损耗在咱们身上,所以,皇太极必然会调东宁卫的代善领兵回援!”
“对喽!”张璟川咧嘴笑道:“越是在这个时候,清军里的那些个手握重兵的王爷、贝勒、旗主,越会急于向皇太极表达忠心。
如此,
才不会在皇太极为新君铺路之时被清算。
不管是清也好,明也好,以及历朝历代的王朝,都是这尿性!”
不知为何,
曹明胜在听到自家侯爷这一些言辞时,心里并不觉得这是僭越,反而对张侯爷的崇敬又增加了几分。
他甚至有些庆幸,
当初穷途末路之际,毅然决然的千里奔袭,只为投效在平虏侯爷的旗帜之下。
原以为,平虏侯只是在作战方面拥有较高的水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高度。
张璟川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开口道:
“行了,咱们也该赶路了,争取在明日下午,让盛京周围的清军哨骑看到咱!”
……
翌日清晨,天光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