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礼亲王代善拍案而起,怒视着佟普汉,愤慨道:“十万两白银和一万匹战马?他张璟川怎么不去抢!?”
佟普汉低着头,皱了皱眉,叹道:“张璟川的态度很坚决,限咱们在三个月内完成交换,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佟普汉苦涩道:“否则,他就把贝勒爷的尸体送到京城讨赏……”
代善眼皮抽搐,嘴唇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他身为清国的亲王,短时间内也是难以凑出十万两白银,至于那一万匹战马,就更无可能了。
先不说战马是清国最为看重的战略物资,他们所用的战马大多也都是从建州和海西带过来的,而且皇太极对于战马相当重视,马场里的战马都是有数的,根本不可能拿去换自已的儿子。
代善知道张璟川会狮子大开口,但没想到是这般口若悬河,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能拿出来的。
就算他能凑出一部分,势必也会被皇太极发现,一旦事情败露,就算皇太极念及手足之情不处死自已,可他这一脉也就完了。
罗洛浑和镶红旗固然重要,但却不值得代善赌上所有!
更何况,
被围困的是张璟川,该着急的也是他张璟川,既然如此,那就耗下去,看谁先妥协!
佟普汉一直在观察着代善,当他发现对方的脸上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阴沉,到此时此刻的森然时,他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因为他很了解自已这个亲家爷,是一个杀伐果断,且能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最冷静判断的人。
佟普汉知道,在这一刻,代善已经动了放弃罗洛浑的打算了。
毕竟,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必然是拥有弃车保帅的魄力。
代善愤慨道:“若罗洛浑真死在张璟川的手里,本王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得让张璟川偿命!”
“王爷,”佟普汉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贝勒爷是小妹的夫婿,我佟家不能见死不救。”
佟普汉心里也是有些无奈,罗洛浑是他佟家与礼亲王代善之间的桥梁,若罗洛浑不在了,这桥梁也就没了。
代善可以弃车保帅,可以壮士断臂,但对他佟普汉而言,那可真就是天塌了。
“哼哼,”代善瞥了佟普汉一眼:“你们这些商人,总是太过算计,而这也正是张璟川拿捏你的手段。”
“王爷!”佟普汉抬眼看向代善,开口道:“十万两白银,由我佟家来出,只是这一万匹战马……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啊!”
代善眼眸一冷,森然道:“别说一万匹战马和十万两白银了,就是一匹战马一两白银,本王也不会给张璟川!
如今张璟川被困于复州城内,只要再困他个十天半月,待城中粮草耗尽,他自然会来求咱们!
至于罗洛浑,
呵呵,
张璟川可不会动他分毫!”
佟普汉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有想到代善竟然会如此抉择,不顾自家儿子的安危,去赌张璟川先妥协。
可张璟川真的会妥协么?
若张璟川真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去要银钱和战马,而是换一条活路。
以佟普汉对张璟川的了解,张璟川一定还有后手,一个能够扭转困局的后手。
就在代善胸有成竹,满怀信心之际,
一传信兵进来禀报道:
“禀王爷,高丽水师在复州卫的西部海域遭到登州水师和辽东水师的夹击,高丽水师陷入鏖战后不敌,降了!”
“什么!”代善惊骇的看着传信兵,不敢置信道:“高丽水师……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