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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北城楼上,却充斥着凝重和压抑,就连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让人难以呼吸。
洪承畴脸色阴沉的坐在首座,在其下方,坐着十余个身着甲胄的将军。
除了八位总兵以外,还有监军张若麒,参将马绍愉、李辅明,以及自已的幕僚谢四新。
“总督大人,这个月的分配,我等心里可是不服啊。”
开口的是宣府总兵杨国柱,与他一样来自朝廷征调的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也都附和的点了点头。
洪承畴耷拉着眼皮子,开口道:
“诸位,朝廷此番派发至辽东的粮草辎重只有预期的一半,所以,只能先配发给大家十日之粮,至于剩下的,则根据战功来定。”
“战功?”大同总兵王朴冷哼道:“能否获得战功,还不是总督大人一句话的事儿。”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参将李辅明温怒道。
王朴没有去搭理李辅明,而是朝首座上的洪承畴抱了抱拳,朗声道:
“总督大人,我等受朝廷调派,跟随您出关抗击虏贼,这些日子以来,我等谁不是损兵折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将士们的饷银已经拖欠三个月了,若连肚子都吃不饱,又如何与虏贼去厮杀!”
洪承畴如何不知下面将士们的怨言,但朝廷也有难处,他身为蓟辽总督,也是无可奈何。
随即,
洪承畴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监军张若麒,开口道:“监军大人的意思呢?”
张若麒冷哼一声,
开口道:
“依我看,赶紧与锦州城外的清军决战,以解锦州之围,清军的粮草辎重大多都是从咱们手里抢来的,咱们为何不能去把清军的粮草辎重给抢回来呢!
你们一个个身为大明的忠臣良将,不为朝廷分忧就算了,还逼着朝廷要粮要饷,你们扪心自问,可对得起陛下?可对得起朝廷?”
监军张若麒的话,使得厅堂内的众人全都沉默了。
不是他们不想解锦州之围,可围困锦州的清军,不仅有正白旗和镶蓝旗,还有其他六旗的兵马,以及汉兵四旗,总兵马近十万。
这两个月来,他们不是没有做出试探性的进攻,但时机不对,清军那边又没有露出破绽,若冒然开启决战,风险太大。
“咳咳……”洪承畴咳嗽了两声,看向厅堂内的众将,沉声道:“粮草辎重就先分发十日之用,即日起,凡斩获虏贼首级者,论赏!”
就在这时,
一名士卒进来禀报道:“禀诸位大人,东海堡提调官张璟川,城楼下求见。”
话音一落,
厅堂内诸将尽皆面面相觑,有的压根儿就不知道或是忘了张璟川这号人了,有的则诧异张璟川为何不在东海堡好好守着,为何擅离职守回来了。
东海堡本就是洪承畴钦点的海上粮道中转站,马绍愉自然也把张璟川驻守东海堡一事告诉给了洪承畴。
“他来做什么?”洪承畴虽然在问通禀的士卒,目光却看向了吴三桂。
张璟川毕竟是吴三桂的人,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擅离职守的罪,恐怕是跑不掉了。
士卒如实答道:“张提调说,他在东海堡搜罗了些好东西,想来吴总兵和各位大人会喜欢,所以亲自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