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明一番示弱加威胁的话语一出,百里飘絮原本笑意盎然的脸色登时凝重起来。
原本她只是想着试探裴昭明一番,却不料被对方一语道破。
原本放置出去的感知法术,这个时候再收回去,多少有些堕了身为天门神女的脸面。
一时间她微蹙着眉头,定睛看着裴昭明。
“真是的,我只想安安静静钓个鱼,你倒好,一来就把我好不容易打得窝都给破坏掉!”
裴昭明叹了口气,他轻轻拨动手中碧竹鱼竿,那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拂过水面的一片落叶。
只见鱼竿轻轻掠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那原本因鱼群激荡法而荡漾的水面,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被打扰过一般。
被抹平的不仅仅是水面,随之一同破开的还有百里飘絮布置下来的感知法术。
而在百里飘絮愣神的瞬间,裴昭明周身的气息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股古老而深沉的力量悄然弥漫开来。
裴昭明借着百里飘絮心神失防的间隙,极为控制地将自身那恐怖的业力以一种无声无息却又震撼人心的方式,悄然释放于她的感知之中。
这股业力,对于百里飘絮来说,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它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锁定了百里飘絮的心神,让他在愣神的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那是一种直面深渊,仿佛随时可能被吞噬的无力感,让百里飘絮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她心中惊骇万分,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平静如水,甚至有些淡然自若的年轻人,竟然拥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当然,这还是在裴昭明看在对方是张文亭嫂子的份上,极度克制业力释放的情况下。
换做别人敢对他开放感知,基本只有被业力反噬的份。
在这一刻,百里飘絮终于明白张文远为何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直到今日自己一意孤行的试探才知道对方岂是用绝非等闲之辈才能描述。
就在百里飘絮心神即将失守,仿佛要被裴昭明那恐怖业力彻底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裴昭明突然之间,如同收回了一缕轻风,悄无声息地将那股令人心悸的业力收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百里飘絮如同从冰窖中猛然被拉回温暖的夏日。
心中那种濒临绝望的恐惧与无力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置信。
裴昭明则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而他,只是随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便足以让对方心生敬畏,退避三舍。
“今日之事,权当一个教训。”
裴昭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如同雷鸣般在百里飘絮的心头炸响。
“记住,我不管你们天门来此作甚,只要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百里飘絮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浮起片片惊骇,心中已然炸开了锅。
“他!他怎么知道我是天门中人?!”
此刻百里飘絮心中只觉得一阵恐慌,那一种被人道破来路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最后又想到对方会不会同张文远的父亲提及此事,那么自己与张文远的婚事铁定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