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俯身之际,董卓低声嘟囔着说道:“陛下止不住骠骑的杀意,袁基怕是要死在这里,你我快点离开,希望骠骑杀一人,便能止戈。”
“明白。”
李儒颤栗着起身,唤人抬着董卓离开。
这一幕。
让不少公卿士大夫失笑。
一个屠夫,带着凉州的莽夫,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转念想起介士与龙骧带来的杀意,还是令他们心有畏惧。
“陛下。”
刘牧淡笑道:“此战俘获羊群不少,但臣都分给军卒兑功了,这还有不少战马,给并州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带来洛阳。”
“便给你了。”
“朕的西园,广成苑养不下。”
刘宏扯着刘牧就要登上六驴车舆,免得此地染血。
董卓能看出的事情,他作为天子,作为熟悉刘牧之人,又怎么能看不清楚。
“马匹太多。”
“陈国地狭,需要一个马场,汝南就不错。”
“恰好,袁氏通敌卖国,致并州九郡兵患难绝,无数良家子赴北而亡。”
“臣以为死一个袁隗不够,还得死一个袁基,剥夺汝南袁氏所有人的官职禄秩,禁锢终身,陛下以为如何?”
刘牧踩着马凳登上六马车舆。
突兀翻手攥住刘宏的手腕,错手抽出定业刀甩给不远处的典韦。
“骠骑。”
“公子牧。”
刘宏,满朝公卿脸色大变。
抽刀杀人,党禁袁氏一族,是要闹一个天翻地覆吗?
刘宏急,是他不想让刘牧染血,失去招揽有用之才的名望,失去士人的支持。
公卿士大夫急,是因为袁基可以死,但不能刀剑加身,更不能负罪而亡,若汝南袁氏尽皆党禁,天下士族未来的路又在何方?
“骠骑。”
“袁氏……!”
袁基脸色煞白,抬头想要解释。
袁隗能死,他亦能自戕,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袁氏却不能被党禁,更不能让谋划冀州成为一场空梦。
“噗呲。”
袁基话都未曾说完。
一道明亮的刀光闪过,便看到高山不可仰止的车舆与满朝公卿。
原来,这就是枭首的感觉吗?大汉宗室真有人不怕社稷崩裂,不怕州郡之士推举雄主,裂土分疆,逐鹿天下。
“砰。”
典韦冷着脸。
抬脚踢开滚落在地上的首级。
扯着袁基衣服拭去刀锋上的鲜血,而后行至车舆前奉回定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