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陶哼哧哼哧地将这小柜子搬到松竹院中时,谢濯清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看着淡定看书的模样,实际上手紧紧攥着书,书页都快被他扯破了。
嵇陶将小柜子放到谢濯清面前,长舒了一口气。
“公子,这是二小姐给您收拾的,您放在二小姐那的所有……东西——”
话音未落,嵇陶就瞧见自家公子面若寒霜,手里单薄的纸张擦一下裂成了两半。
谢濯清眼里都染着愤怒,看着这小柜子,又看了一眼嵇陶。
嵇陶脸上的笑意都要僵住了。
完蛋。
看着谢濯清这个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家公子虽然嘴上说以后再也不管二小姐了,但实际上,估计想着怎么和二小姐纠缠一辈子呢。
他跟了公子十几年了,还不懂公子的小心思,实在是该死。
“公子,要不然……我给送回去?”
嵇陶微微抬着眼睛看着谢濯清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谢濯清的手指捏着书页,捏得很紧,薄唇紧绷着,神色不明。
“不必了,你先下去。”
半晌,才从喉咙中吐出这样一句话,有些压抑。
嵇陶不敢再说什么,称是,转身走出了松竹院,独留谢濯清一个人坐在石凳上。
这冬天的风猛烈,吹得谢濯清感觉自已遍体生寒。
他屈了手指,将手中被撕成两半的书籍放到桌上,才去打开柜子看了看。
他的外袍,他的靴子,他送给谢槿宁的首饰,镯子,那件虎皮,甚至就连他送的那根金簪,谢槿宁都全部收起来放到了这里。
一样不落。
她是早就收好了的。
谢濯清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说要和自已断了,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
舒蕊是在嵇陶往外搬小柜子的时候进来的,嵇陶走了出去,她便迫不及待地将门关上,将案桌上的药碗递到谢槿宁手上。
谢槿宁受了寒,浑身都有些无力,刚才和谢濯清的争吵,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
舒蕊看着谢槿宁这虚弱的模样,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