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定乾借着烛火,看着沙盘。诸葛喜在旁握着树枝,一一讲解。这沙盘也是楚定乾的想法,由诸葛喜负责研制而成。根据岭南地形,囊括山川林野。各种道路水关,皆有标注。
听着他汇报情况,楚定乾若有所思。目前番禺最棘手的敌人就是水牛部,经常打着猎头的旗号偷袭。抢夺番禺辛苦开垦的农田,或是直接抢粮食。
楚国名义上统治了岭南,还置南海、闽中、桂林和象郡。可实际连像样的行政体系都没能落实,还是由越人自治。至于楚国的律令,人家压根不带听的。该猎头就猎头,绝不手软。
“乱世当用重典。”楚定乾抬起赤红旗帜,精准落于水牛部的地盘,淡淡道:“对付这类人,就得先打。打服他们后,他们才能坐下来谈条件。”
“诺。”
世人皆知楚帝五年灭四国,却没几人知道背后几乎都是楚定乾出谋划策。实际上,楚帝反倒是更像他的兵马大元帅。该怎么打,楚帝都得听他的。
“诸葛,番禺有多少人?”
“不足万人……”
“能用的士卒有多少?”
“那就更少了。”
诸葛喜面露尴尬,有些羞愧地叹息道:“番禺原本得有两万人。我上任县令后,开始推行楚制,划分户籍,很多越人就拖家带口的跑了。这两年来吾主要负责改善民生,修城筑墙,建造港口与南阳通商。至于兵力方面……”
“那可不行。”楚定乾摇了摇头,“正所谓箭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特别是在岭南,你三番五次地示弱,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诸葛喜还是太过重文轻武。
难怪区区个水牛部都敢撒野!
“番禺可直接调动的士卒,大概就只有八百重甲锐骑。还有些是当地越人组成的民兵,约有五百。平时不听调动,遇到危险时才会协助守城。”
“不行。”
楚定乾摇了摇头。
以番禺的生产力,士卒起码得超三千人。都得听从调遣,统一指挥。否则就是盘散沙,很容易就被逐个击破。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保不齐就会突然倒戈。
“喜也知道,可是……”
楚定乾抬手制止,缓缓道:“没有可是。孤知道你的性子,可你要知道治军需严。孤此次带来三千灾民,其中有数人都曾上阵杀敌,还有些锦衣卫,以后就由他们协助练兵。然后扩军至三千人,凡入伍者皆可赐田得赏。”
“诺!”
诸葛喜没有再找理由。
既然楚定乾决定了,就有他的理由。况且楚定乾可不是只想要岭南这一亩三分地,而是整个天下!
“每户出一壮年为卒,卒者无需承担徭役,只需服兵役,每日三餐皆由军中负责。另外每年还有军饷,还能告假归家。遇到战事若是斩敌,便能立功得爵。另外为卒者,家中田赋为十五税一。”
“诺!”
这就叫一手大棒,一手蜜糖。番禺推行的田赋与楚国相同,也是十二税一。楚定乾则是稍微变动,若家中有当兵的,就改成十五税一,变相的减税了。
为什么?
因为当兵最光荣!
他得让治下越人明白这道理!
用人御下的精髓就在于恩威并施,得让这些他们知道付出是有回报的。如此,就不愁他们不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