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稷住进徐国公府,受到了热烈的款待。
徐国公和国公夫人对宋承稷那叫一个亲热,忙前忙后的送吃送喝,关心这个关心那个。
甚至亲自到“和悦楼”定了餐食,说要款待前靖安侯的独子。
如此热情周到,让徐厚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捡的,宋承稷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呢。
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靖安侯宋青岚的怒火,和王氏的气不打一处来。
宋青岚知道宋承稷离开侯府,住进了徐国公府,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他正准备跟人去喝酒呢,却被同为勋贵的海昌伯拦路问道:“你们靖安侯府如今是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了?”
“我看宋大公子如今也不小了,你们便是看他再不顺眼,也再忍两年啊,等他弱冠了再把他赶出去,就是对外说是他自己想要自立门户,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你们在这个时候就把人往外赶,正月十五都还没过呢,吃相外面太难看了。你也不怕陛下追问起来,到时候你要怎么搪塞?”
宋青岚这人向来精明,但被海昌伯披头盖脸的这一顿训,也训得一头雾水。
“海昌伯此话何意啊?”
“此话何意?”海昌伯不屑地嗤了声,“你对着我能装疯卖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可等你见了驾,在陛下跟前,你也能这样卖傻了?”
“靖安侯,你有什么想法我都能理解,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宋大公子不是你的儿子,若是他一直在侯府,你要给你儿子请封世子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心急呀,吃不了热豆腐的。”
“诸位,你们跟靖安侯交往可要小心一点,这个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连底线都没有的,你们真的不怕么?还是说,你们跟他一样?”
海昌伯说完又“切”了声,然后潇洒下了楼。
跟海昌伯一路的人,还有原本跟宋青岚相约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看。
不同的是,跟海昌伯一路的人,看完就还不忘了数落几句——
“原先还觉得靖安侯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今一看,端起碗吃饭,吃饱就掀桌,也不过如此。”
“连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都容不下,你别忘了你这个爵位是从哪儿来的?过河拆桥,也做得隐蔽一点。”起码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啊。
“世人都会有贪欲有私心,但你做的太过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宋青岚也听出了个大概来,老脸简直没地方搁,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看他这般无地自容的样子,那些人才追着海昌伯去了。
而原本跟宋青岚相约的几个勋贵,只觉得脸上无光。
他们都是这样的身份,谁家背地里还没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他们私底下怎么样都好,起码面子上是要过得去的,也绝不会做到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说。
可这个靖安侯做事未免太没有分寸了,他大哥临终托孤,怕独子年幼撑不起靖安侯府的门庭,才把爵位传给的他。
可倒好,如今得了爵位,荣华富贵有的,锦衣玉食享受的,却把自己的大侄子赶出家门,还做的这般人尽皆知。
他自己挨了海昌湖一顿说也就罢了,因为累他们也要跟着挨数落。
没得惹人厌烦。
“诸位,我刚想起还有些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约。”其中一位勋贵突然抱拳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都说自己有事,然后四五人就都散了。
众人走得实在是太快了,留下宋青岚对着空气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