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太太人都要傻了,跪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被大爷骂了才如梦初醒。
“大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做这种事情,我都是不知道的呀!”
“你这会儿知道说不知道了,早干嘛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管的什么家呀?”
陈秉德气得够呛,这么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将陈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团乱麻。
“母亲,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都是孩儿疏于对家里的照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险些害得妹妹的嫁妆都付诸流水。都是孩儿的错。”
陈老夫人面无表情的道:“的确是你的错。老二在外头也就罢了,那是鞭长莫及。”
“可你就在家里,明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对家里不管不问,什么都扔给你的妻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有责任,你我也都有责任。”
陈秉德直接把头在地上磕得“咣咣”作响。
“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事到如今还要连累母亲。”
陈老夫人摆摆手,也不管他了,径自问陈大太太道,“老大媳妇,你跟前三个大丫鬟,一个牵连进给小鱼儿用药的事里,已经自己寻了短见。”
“如今这个丁香中饱私囊,收受贿赂,我陈家也是留她不得了。你院子里那些什么人,就自己费心筛查一遍吧,我也不想再管你院里的事了。”
陈大太太整个人都懵了,流着泪说:“知道了,儿媳知道了。”
她不明白,她对这些人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一点不念她的好?
为什么还要私底下做这么多事情?
人心就是贪得无厌的,可为什么还要连累她。
“还有你!”陈大太太忽然揪住了吴婆子。
“你为何要在老夫人的药里动手脚,老夫人向来为人亲和对下人人也向来宽厚。你跟老夫人有何仇怨?为何要这样害老夫人,要这样害我?”
吴婆子看了一眼陈老夫人,冷笑道,“亲和又怎么样?宽厚又怎么样?我的丈夫孩子就是你们陈家害的,我给他下点药怎么了?!”
“那东西都不是毒药,死不了人的,最多让她一直病着。大太太,要不是老夫人病了,精力不济,你以为这陈家轮的到你来当家作主?”
“大太太,你怪我什么呀?你能管这么多年的家,得了那么多的好处,还偷偷拿了那么多东西回娘家,都得感谢我呀,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被人提到娘家,陈大太太顿时慌乱的去看陈老夫人和陈秉德的反应。
陈老夫人对她失望的摇了摇头。
陈秉德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这么多年管家,也没少伸手,是吧?”
陈大太太彻底慌了,“没有,大爷,您别听一个下人胡说八道,因都是胡说的,我没有。……”
“你没有你慌什么?”陈秉德冷冷道,“自己把账本交出来吧。还有这些年母亲让你代管的妹妹的嫁妆,还有陈家的田产铺子地契,都交出来吧。”
陈大太太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你,你这是要夺了我的管家权?这要是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啊?”
陈秉德被她逗笑了,“你在拿陈家的东西养肥你自己和你娘家时,怎么不想想传出去你怎么做人?你在疏于管教,任由下人在府里胡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
姜沉鱼也有同款的想法。
大舅母方氏不管做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懈怠不说,毫无规矩可言,纵得他们一个一个目无尊卑。
导致看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敢将府里的东西搬出去,还敢光明正大的联起手来收受外面铺子上掌柜的贿赂,瘦了陈家,倒把这些人养得脑满肠肥。
就这样,她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待下人宽容,是个宽厚的主子吧。
真是可笑。
宽厚,和纵容那是两码事!
吴婆子说完,丁香又开始求饶求救的。
陈大太太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哪里还顾得上她们,颓然的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