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风道:“这便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查董言而不是他……可是他的势力较董言差了许多,却丝毫不懂以退为进,这并不是聪明。”
傅潇忍不住插口道:“我们可以助刘副相一臂之力。这些年来,六扇门也有不少董言的罪证。”
柳清风轻叹道:“我何尝不想?可是董言如今受圣宠至深,这些证据……实在不足以扳倒他。”说着,柳清风将桌案上的一捆卷宗推至傅潇面前,徐徐道:“四日前,朝廷送往南方赈灾却在途中丢失的那批官银有了新消息,矛头直指董言一党。你可尽快动身前往案发地点查清此案……这也是我们一举扳倒董言的诸罪证之一。”
傅潇览毕卷宗,肃穆道:“属下即刻动身,快马赶去。”
柳清风捋了捋下巴上的小须,疑惑道:“你看卷宗时似乎心有旁鹭。”
傅潇怔了怔,答道:“案发之地位于岩江中游一带。”
柳清风道:“那又如何?”
傅潇道:“属下只是想到岩江中游一带势力最大的惊涛帮帮主江应横在两日前急病逝世,感到奇怪……与本案倒是并无关系。”
“此事我倒是有所耳闻,今日好像是惊涛帮守灵的第一日。”柳清风一只手指敲着桌案,嘴上如背书般流利地说道:“三十年前,江胜凭一套碎岩神掌名动江湖,并在听涛峰创立了惊涛帮。可惜天妒英才,立帮第十年,江胜急病而死,而帮主之位则传于其子,时年二十八的江应横。江应横行事雷厉风行,且嫉恶如仇,其碎岩掌的火候更胜其父。二十年来,惊涛帮已在江应横的统领下成为岩江中游第一大帮,而他本人也被江湖中人誉为岩江大侠。这么一个人物忽然如其父一般急疾而去,却也有些古怪。”
傅潇道:“原来大人一清二楚。”
柳清风道:“江应横确是个人物,你此去查案不妨顺道去拜祭一下这位岩江大侠。”
傅潇道:“属下毕竟出身于江湖,是有此意。”
郊外的路很平坦,风很温柔,阳光也很温暖。
这么好的天气,夏逸本会小酌两杯,然后好好地睡一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后去赌坊试试今天的手气。
可现在他既不能喝酒,也不能睡觉,只能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凛风夜楼在岩江中游的生意并不小,所以凛风夜楼与当地势力最大的惊涛帮当然关系不错,双方互惠互利之往来并不少。
因此江应横的死讯一传来,夏逸这位长老级人物便要前往惊涛帮,代表凛风夜楼去拜祭江应横。
这些事本是由倪煜晨负责。
只是金璐辉仍在闭关疗伤,倪煜晨便不得不处理着楼主该处理的事务,而金日腾则常年在外打理生意,无暇分身。于是,凛风夜楼的第一闲人夏逸长老便被授此重任。
倪煜晨担心夏逸途中贪玩而误了参加丧礼之期,便又派了一人在路上督促夏逸。
“夏长老,方才那厮定然使诈!不然怎么会次次掷出来都是小!”袁润方先是又愤又恼地怒骂,随后又张口笑道:“不过还是我赌术更高一筹。”
夏逸笑道:“涅音寺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那些老和尚一定无奈得很。”说着,他又面色一板:“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你我年龄相近,叫什么夏长老,我老么?叫大哥!”
“夏大哥!”袁润方眉开眼笑,道:“要不我们再回去杀两盘?你赢了这么多,当顺势而为啊!”
“你还要回去?”夏逸瞪大了眼睛,甩手道:“我们现在赶的这么急就是因为你多贪了几盘。”
袁润方自知理亏,只得心中腹诽。
“夏大哥,听说独尊门大盛时期在此地有一座分坛,可是真的?”
独尊门,建立于九十年前,其地位不下于涅音寺、玄阿剑宗、净月宫三大武林名门。只是六十年前的独尊门第三任门主野心奇大,废除了本来的所有门规,另立了三条新门规:一、同门弟子必须互相扶助;二、不问出身,独尊实力至上;三、凭实力换取对等的权利。
此三规创立后,独尊门收揽大量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令独尊门不再只是一个武林门派,而是一个空前巨大的帮会,其中遍布各类奇人高手——历经十载,独尊门的势力已远超其它三大正宗。与其势力一同增长的还有独尊门一众的野心,以武力欺凌弱小、烧杀抢掠之多,无法细数。
终于在五十年前,涅音寺、玄阿剑宗、净月宫联攻独尊门总坛——当年一战,多少名侠折戟沉沙,又有多少好汉埋骨他乡。
这一战,武林萧条,三大正宗元气大伤,却将独尊门门主连同大半门徒斩杀,其余残党也作鸟兽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