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彬点点头,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他被张栋子叔抓着,脸上是一脸不舍:
“夏叔,周叔,你们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别哭呀,来笑一个,我们到省城最多四天就回来了,给你带好玩的。栋子哥,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他。”
张栋子点头,朝着他们挥挥手,周云飞站在船头,收起了锚,划动桨板,船就动了起来。这船比竹筏子小些,但是有油布棚,又是木头做的,结实稳重多了。
价格自然贵,他们这是自己划船去,租金是十文钱一天。所以他们也不耽搁,下午就划船赶往省城。
夏淼从来没坐过这样的船,他坐在船头,看着云飞哥划桨,又看看河岸两边的稻田,都是绿油油的长势好得很。三个人一条船,一前一后紧跟着,说话也能互相听见。
“托周哥的福,我这回也算是能去上一趟省城了。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省城呢!”
“谁不是呢?不过李邱你小子是真不要脸,明明比云飞大,还叫人家周哥?”
夏淼惊讶地瞪大眼,去看周云飞,周云飞朝着他笑笑。
“真的?怎么我听大家都像叫你哥?不是吗?”
“哪有啊?淼哥儿,你是不知道,队将有多机敏,好几次带着我们小队脱险,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在边疆了,哪里有命回来?后来李邱干脆就说,大家结拜兄弟,都喊队将叫哥。”
说话的是和他们一条船的杨晓明,身材干瘦,脸上带着笑。夏淼听得忍不住骄傲,看了一眼云飞哥:
“那是我云飞哥太厉害了,大家的运气也好啊,要是能好好挣些钱,把钱交了更赋,再也不要上战场了。”
几个人都连连点头,但聚在一起,又难免回忆起在战场的那些日子,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甚至有危险,可日子单纯,比回家居然让人省心上不少。
一路上,夏淼都在听他们讲话,有时候也插嘴问几句,听到周云飞的事,他都要问得更仔细,周云飞就在他的旁边默默摇桨。
原来云飞哥在军营里,也那么厉害!
夏淼听完,就崇拜地看着周云飞,把周云飞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他忽然开口:
“今天,你说知道栋子去哪?”
“哈哈,是我猜的,当时你不是在杀山鸡吗?秋哥儿和我们在那个草棚……”
听到张栋子似乎对杨秋有意思,大家都笑了起来。李邱粗声粗气地道:
“栋子不会也要娶夫郎吧?那可不成,淼哥儿,你那还有甚长得漂亮的娘子、哥儿的病人,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啊!”
“介绍给你?不如介绍我啊!”
吵吵闹闹,但气氛一直很融洽。他们晚上也在赶路,河里没有了别的船只,反而快些。到了深夜,周云飞才说大家好好歇息,明天问问路人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