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事方面,有裴行俭在,当不致有所闪失。”
“只是,于安抚地方一事上,裴行俭的分量稍显不足,妾身以为当可令贤儿前去走上一趟。”
这都已是火烧眉毛了,武后又哪还顾得上高宗的心情如何,在款款地走上前之同时,满脸愁容地便扯了一通。
“不妥,西域战乱不断,贤儿身为储君,岂能去那等险地,朕就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若是弄没了,社稷又该托付何人?”
高宗只是身体不行,却并不是老年痴呆,哪肯让武后这么瞎折腾。
“也罢,只是辽东也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契丹各部落正蠢蠢欲动,李文暕(幽州都督)已上本告急。”
“值此朝廷即将向西域出兵的紧要关头,确实得有够分量之人坐镇辽东方可,贤儿既是能干,那就让他去试试好了。”
武后当然清楚高宗绝对不会同意让李贤去西域,她之所以提出来,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
“媚娘啊,你就少折腾些不行吗?朕若有个万一,你们母子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这一见武后执意要把李贤赶出京师,高宗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陛下,贤儿这几日在京中大肆折腾,朝野都不得安宁,臣妾已无法自处了,还请陛下赐臣妾一死。”
武后当即便跪在了地上,泪水盈眶,一脸的委屈状。
“唉,罢了,罢了,朕回头下诏也就是了。”
一见及此,高宗顿时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没旁的,要想稳固皇权,他是真的离不开武后这根拐杖。
至于儿子么,在他看来,稍稍受点委屈,也没啥大不了的。
“陛下圣明。”
狡计得逞,武后眼中的波光顿时便闪烁开了。。。。。。
“陛下有旨:契丹将乱,辽东不稳,为确保西征战事无虞,特令太子李贤兼任河北道大总管,明日辰时正牌起行,赶赴辽东坐镇,不得有误。”
天近黄昏时,李贤这才刚回到了东宫,高宗的旨意就到了。
“儿臣领旨谢恩。”
终于能离开长安了。
李贤心中顿时暗自松了口大气,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脸的平静。
“这是乱命,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况乎太子殿下!”
“岂有此理,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岂能轻易出镇地方,这是要动我大唐国本啊。”
“我等当发动群臣死谏,断不能让太子殿下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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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接旨的东宫属官们可没李贤的好心情,瞬间就炸锅了,刘纳言、成玄一等无不愤然发声抨击,当即就吓得前来传旨的小宦官狼狈而逃。
“诸公不必如此,为父皇分忧,乃是本宫应尽的责任。”
知道一干属官都是好意,奈何,李贤没法接受啊。
要知道为了权力,武后可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亲生儿女都下得去手,就更别说他这个不是亲生的了。
偏偏高宗对这老虔婆又绝对信任,真在京师里多呆,迟早都是一个“死”字。
“殿下,辽东苦寒,您万万去不得啊。”
“殿下,老臣等当拼死向陛下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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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李贤都已有了明确表示,但,众属官们却显然并不认同。
群情激奋之下,吵得李贤那是既感动又不免有些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