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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阮名逢年,意为生逢嘉年。”◎
“这个魔尊大人,是怎么一回事?”胥丧魔君的属地恰好赶到了这里,刚好听到了阮逢年的这番话。他不由得低声喃喃着。
这少年魔尊分明生得一张大反派的面容,嘴里却说着这样阳光迸射的语录。
胥丧对自己这块属地是了解的。这片地实在是太过靠近魔界边缘,魔气稀薄,上面生存的魔们也太弱,所以他往常并不太去管辖这片收也收不上来多少钱的属地。
不过他记得,他是看不上这片地,但是生存在这里稍稍强大的魔可看得上。他们仗着自己稍微强大的魔气,早已在当地形成了一股势力,专门通过自己的强大魔气来压迫当地的弱魔们,以此来压榨他们的价值,供给自己享乐。
这些事情众魔都知道,临术也把信息递送到了阮逢年那里。
阮逢年成年不久,也没有旁人教导,对这底下魔们的弯弯绕绕不太知晓,但是他并不是什么傻子。
当地魔气稀薄,主要的生活来源就是长于此地的一种魔梅,而这种梅可制成一种瑰丽的染料售卖。此地的弱魔们之所以过得可怜,全是因着他们墨梅售卖所得的金银灵石,大部分都会被那些稍强的魔抽走享乐。阮逢年的思路很是简单。既然这些弱魔们被稍强的魔们压榨了,那他这个最强大的魔,再去压榨他们所有魔不就好了。
“你们的魔梅通常是给到谁手里?”阮逢年语调幽幽地问着底下的弱魔们。
“我、通常是给到我手里……”其中一个低头候在一旁的魔对着阮逢年极尽谄媚地笑着。
站出来的这只魔看着衣料颇为华贵,最显眼的是他脑袋上的一对魔角。这只魔是归属獨麾下,故而在面对阮逢年时,心底难免忍不住发虚。
“以后,他们的魔梅都归我这里了,如何?”阮逢年语气淡淡地问着。
魔尊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这些弱魔都归我了,你们该不会有意见吧?
胥丧魔君侧眸偷眼看着阮逢年。倘若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仙族人族里遇到这种事情,那些仙尊肯定不会如同魔尊这般强抢。可是他们是魔啊,魔族以强者为尊,阮逢年实力最强劲,他要是想当面抢些什么东西,自然不会有人胆敢不给。
那只对角魔果真谄媚的笑容一僵,低下头来说道:“魔尊想要的东西,小的自然会全心全意双手奉上。”
阮逢年这才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躲藏在暗处的獨简直是要气炸了。
阮逢年此次来此没有做任何的伪装隐藏,反而是张扬招摇得人尽皆知,獨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魔梅这种小东西在獨的营收里不算是个什么大比重,但是在某种层面讲,阮逢年这样做,完全是在肆无忌惮地打他的脸。但凡是个位高权重又有野心的魔,都受不了这种委屈。
“一次两次三次,这小毒物当真是不把我獨放在眼里,几次三番光逮着我一只羊薅,这小子当真是翅膀硬了,反了天了!”
“我主息怒。”幕僚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这魔尊到底是年少,行为做事过分随意,不懂得人情世故,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魔梅我们让给他便是,这小毒物既不知魔梅往日里往何处销售,也没有建立好成熟的魔梅去向渠道。他就算手中握着大把魔梅,不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烂掉?”
这一长串话,才将獨劝了下来。
“你这话说的在理。”獨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怒气,手指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嘲弄道,“他一介魔族魔尊,难道还想学那些仙族发光发热?且等着吧,没有我的辅佐,他既没法落实魔令,更没法沟通协调仙魔二族。”
对角魔也是面上装作乖巧,心底则是暗自咒骂着:你是魔尊又如何?你实力强劲又如何?没有固定的倾销渠道,这些魔梅再金贵,也会是被巷子深困死的酒酿,烂成一滩毫无作用的烂泥。这些钱,只有我们才搂得住。
阮逢年自是不知道底下魔在如何惦记他。其实,他此番才没有什么杀鸡儆猴的心思,更没有什么针对獨踩着他搞全魔族□□的想法。他就是单纯地想向姐姐心目中最喜欢的道侣标准靠拢。
“这便是魔梅染料?”阮逢年的目光被一个小罐子所吸引了。他无视在场所有魔的战战兢兢,蹲在了那个罐子跟前。
那个罐子颜色是深褐色的,其中一个朴素的研钵正置于罐中,而罐里头是被捣碎了一半的魔梅,这些魔梅正发散着瑰丽靡丽的色泽。
阮逢年的指腹从这小罐子里剐蹭了些魔梅,白皙的手指瞬间沾染上来了妩媚的嫣红。
“是的。”一个才及腰的小魔鼓起勇气,站在了阮逢年跟前,颤抖着声音道,“我们这些魔梅都是要拿去换钱的,魔尊大人您可以拿走但是不能全部拿走,我们也需要它来存活的。魔尊大人您……给我们留几成魔梅?”
眼见这小魔居然敢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跑到魔尊跟前,他的族人吓得是头也不敢抬,生怕亲眼看着这小魔被暴怒的魔尊大人瞬间化为血水。
但是他们心底也明白,这小魔只是想给他们争取争取。他们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儿压榨了,他们知道自己实力太弱,所求也不多,求的只是那么一点的活路啊。
“这魔梅挺有意思的。”阮逢年的视线转移到另一个小罐子里,这个罐子里头是捣碎的白色魔梅。
阮逢年再用刚刚的手指蹭了蹭白色魔梅,那种不染纤尘的洁白,便霸道地掩盖住了刚刚的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