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跟着小吏进了门,来到堂上。
赵温正在处理文书,见陈宫进来,他示意陈宫就座,问道:“公台,饥渴否?我这儿只有最简单的茶饭,可没有酒肉。”
陈宫躬身说道:“多谢赵公关心。宫进城之前,刚刚用过午饭。”
赵温笑了。“那倒也是,手持诏书,在驿舍就餐倒是比司徒府吃得好些。”
陈宫陪笑道:“知道赵公忙于政务,不敢来叨扰。”
赵温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百废待业,大家都很忙。公台,你刚从关东来,为何又去关东?太原还缺一个太守,暂时只能由我领着。你若有兴趣,留下来帮我,如何?”
陈宫怦然心动。
赵温身为益州人,以司徒之尊,主动邀请他一个兖州人出仕,天子应该不会驳他的面子。
“多谢赵公关心,只是诏命在身,不敢滞留。待从关东返回,向天子复命完毕,再为司徒效劳。”
赵温嘴角的胡须颤了颤。“你这使命能完成吗?”
“诏命在身,不得不往。”陈宫叹了一口气。“不求有功,但求尽力而已。”
赵温点点头,没有再劝。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让陈宫自便。
为了给朝廷提供应急的粮食,他这两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和陈宫闲聊。
陈宫虽然有些不快,可是见赵温神情疲惫,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来到隔壁的司空府,张喜正在堂上和陈容说话,神情凝重。见陈宫上堂,张喜也没起身,只是示意陈宫就座。
“公台,你这任务可有点麻烦。”
陈宫躬身道:“正当向张公请教。”
张喜看了一眼陈容,迟疑了半晌。听陈容说过陈宫的使命后,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却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他其实也清楚这一点,陈宫素以聪明著称,都想不出办法,他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陈宫来找他,无非是希望他以汝南长者的身份出面,希望袁绍给他一个面子,放臧洪一条生路而已。只要不杀臧洪,不对东武阳进行报复,陈宫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至于袁绍退不退兵,根本是不用考虑的事。
袁绍怎么可能退兵。
但袁绍给不给他这个面子,他却没这把握。
虽说细阳张家也是汝南世族,可是在袁绍面前,这点影响力非常有限。
如果袁绍不给面子,他这个关东士族领袖可就丢脸了。
陈宫来找他,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给他出一个难题。
与帮陈宫说服袁绍相比,他更愿意留下陈宫,推荐陈宫出仕,也能在朝廷中增加一份关东力量。
天子对关东人有偏见,引荐一个关东人很不容易。陈宫是吕布旧部,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而且陈宫也无处可去。
张喜还不知道陈宫刚刚坑了吕布,断了自己后路,否则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少不得要骂陈宫一顿。
当着陈容的面,张喜想留陈宫的话不好说,陈宫也不好意思告诉张喜他出使的真实原因。陈容恨不得一步赶到东武阳,宣布诏书,救臧洪一命。
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避免了尴尬。
张喜纠结了很久,还是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陈宫。
最后,他给陈宫出了一个主意:你不要去上党,向东出井陉,中途拜会一下驻守在榆次的士孙瑞。
士孙瑞如今虽然只是北军中侯,但他依然是天子信任的老臣,而且足智多谋。你向他请教一下,或许会有帮助。
陈宫觉得有理,又请张喜给士孙瑞写了一封信,随即与陈容一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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