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反应让我奇怪,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想着可能是最近有点神经衰弱,也就没有往更深处想。
自己屋里还是那个样子,上次回来时大半年前,可看样子父母也没有进过我的屋子,书架上摆着些诸如大清十三帝,或者是什么百年孤独之类的书,又想起当年为了装文艺装博学而省钱买这些的样子,可惜到现在,这些书都快生了灰,我也说不出来里面的具体内容。
我的房间算不上整齐,但还简洁,一进门右手边就是靠墙的书架,斜对面是我的床,记得这床还是父亲亲手做的,这么多年竟也没有换过。之后就是正对着门窗户,和窗户跟前的书桌,摆了个软座小沙发。
我有些轻微强迫症,每次回家都要东翻翻西找找,这会儿也就翻了自己的屋子,当然是没有什么东西,可等我站到自己屋子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竟然连小时候的照片一张都没有,以前不觉得奇怪,应该是父母奇怪的样子让我多想了些。
不过说真的,都这么大了,我除了在父母有次拿出来看照片的时候看见一张百岁照,其他好像还真没有,有些黯然。而且唯一那张照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每次想看看,父母都好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死活不让我看,不过是一张照片,我也就随他们去了。
不知道王根基怎么回事,刚才给我示意了那么久,这会儿还是不不见人影,没想到我刚想完,窗子上就传来了敲击声,这会儿我才记起,我房里窗子的护栏不知道怎么坏了,后来说是修也没去,这事父母不知道,我昨晚好像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王根基还记着了。
刚才和父母有点生气,还没想起来还有这么档事。于是翻窗出去,王根基已经等了一会儿,难为他一个中年人还和我一起干这么幼稚的事。毕竟除了小时候想方设法出去玩,好多年没有这么躲着父母翻窗了,还有点小激动。
王根基打了招呼,我们就相约往杨老汉的家走去,因为杨老汉是在东边,所以还有很长一段路,平常来去匆匆,并没有留意周围,这会儿时间还长,就悠闲的走,倒是发现我们村的风景还挺好。
路过的人家大多是老式的青砖瓦房,还有用来做小灶屋的土房子,家家户户门上都贴了福,风吹雨打的颜色有些退,反倒是这样才觉得古色古香。因为是盆地的关系,村子里面气候湿润,草木也格外茂盛,我们走了一路,路边的野草都快赶上小腿了。其他就是大块大块分散的田地,种着些作物,维持着村子的日常生活。
过了一会,就到了我最爱的小河边,河道水不深,现在也有了干涸的迹象,可那几年,我和几个小伙伴的童年就是在捉鱼,逮螃蟹中度过的,还记得那时成群结伴,每次到了“放风”时间。一窝蜂的就跑到了河边,脱得精光就跳到了河里,一想到那些年父母为了不让孩子往河边跑,编的那些水鬼啊什么的就觉得好笑。
我望了一眼河道深处,当年年纪小不知道,现在看来没准里面还真有水猴子呢。现在这个年纪,除了我好好上了大学,现在有了正式工作外,其他的伙伴要么就是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要么就是在外面无所事事,可这村子里,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过了河上的小桥,不一会儿就到了
因为他是在院子里出的事,当时又不能就地掩埋,二叔他们找的几个小伙子只是把他抬进了堂屋放着,因为死状凄惨,也没人愿意到附近去寻晦气,倒也方便了我们。
到杨老汉家的时候,果然没人。我和王根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堂屋中央的杨老汉的尸体。用老汉家的布置很简陋。虽说是名义上的爷爷,其实我跟他并不熟。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儿女,所以生活也清苦,除了正对大门的那一张观音佛像,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心下有些黯然,只觉得人生无常,这样一个老人没有得罪谁,和什么人交集都没有的,却死在了这里,我走的比较慢,跟在后面,王根基已经到了尸体旁边。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听王根基一声惊呼。小兄弟,你们这村子是有什么野兽吗?这么厉害,尸体都被抓碎成这个样子?
我快步走过去,眼前的一切比那天晚上看到的还要恐怖,那天晚上只是个鬼影,眼前的是真真切切的死人,尸体上脸上全是抓痕,脖子破了一个大洞,身体也完全碎的不成样子好像被人拨了皮,我一阵讶异,这并不是像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刚接触到身边说,这老汉的思想并不是像一般人,能看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非常类的东西?既然你是那个天师的徒弟,应该也能看出来吧!我尴尬的对着他笑了笑说,说是我是他的徒弟,但是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学到,所以我也看不出来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根基说,没事你不用不好意思,就像我虽然做的是下死人墓的买卖,也遇到过各种奇怪的事,但是我也不会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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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成这样子,我也不好上手去看,只觉得这一切都好像和我有什么冥冥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我母亲一叫我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虽然这桩惨案应该发生在我回来之前,但是都是在这阵子的事,而且这个非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我联想到了墓灵,但是随即又否定,不能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我的村子里吧,还是说村子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王根基还在周围走走看看,但是我觉得发现不了什么于是我示意他走出去,毕竟他只是来收文物,没有义务为我们村子做什么。
出去之后我告诉他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不是还要来收东西,还是去办正事吧,晚些时候我陪你去山上看看,他见我神色不对,也没有强求,就终止了谈话。
王根基走到路上说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收文物的,于是走到我们家门前,他就和我分道扬镳,说是去山上看看,我也没有打扰他,只说晚上早点回来。回到家就看见父母坐在堂屋的桌子上,一脸不愉快的看着我我心里奇怪,问一句,你们为什么在这儿?
父母都没有说话,母亲在一个劲的抹眼泪,父亲看我的样子,好像是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听他们的话,但是我想着这么大个人了,连出去看个事都不可以吗,于是我更加不想说话,父亲看我不知悔改,拍了下桌子就回自己屋了。
我一脸莫名其妙,先是墓灵,回家也是这个样子,到底有什么事情在冥冥之中出了差错,父母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神经质的。过去哄了母亲几句,但是他还是不想说话,我也就没有强求,于是把他哄回屋子,我就转身回到自己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情绪波动这么大,但是应该与我有关,明天等他们情绪平复,我在去问问吧。都说夜晚最容易多愁善感,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想起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先是朋友的无故失踪,又是遇到的那些恐怖鬼影,再然后牵扯出了墓灵,如果不是偶然碰见的小天师和宁小倩,我可能都活不到回到家。
而现在父母又是这样子,我觉得一切都很奇怪,但是就是理不出头绪,和以往那几次一样。
可时间还早,又不知道做什么,就想去书架找几本书看看,刚好抽到了司汤达的《红与黑》,看了好大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脑子有点乱,只记得里面写了一句『我可以蔑视世界上所有的危险,眉头都不皱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小说和现实不一样,如果是我,我可能只是胆小的逃跑了吧。
又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伤春悲秋太奇怪,正好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我,于是走出去,才发现是赵婶带着他们家的那两个小家伙过来了,两个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活泼好动,一见到我出去就扑到了我的腿上。一直在叫说,哥哥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燕子有些内向,也没跟她弟弟一起过来,我转身从背包里拿出火车上没有吃完的零食给他们。
他们接过去道了谢,又说让我带他们下午出去玩儿。
我过去看了一眼,赵婶正在跟母亲说话,之前母亲的不愉快好像已经忘在脑后。我心里想着有人陪她说话,她也不至于每天伤春悲秋,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烦恼些什么,但是人总要有自己的心思,他不说我也不问。
村子人家不多,但是面积还是挺大的,而且跟小孩子在一起也开心,所以带他们去玩了一下午之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累得筋疲力尽,也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些奇怪的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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