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像极了被人宠爱过的小姑娘。
姚朝桐只一眼就能觉出这位沈姑娘的特殊,不提别的,只看年九福的态度,她就能明白分毫。
刚早晨那么大动静,姚朝桐虽未在萧成煜跟前伺候,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对这位沈姑娘越发慎重,丝毫不赶怠慢。
她说要睡回笼觉,那就让姑娘好好睡。
姚朝桐声音殷勤:“姑娘,早晨想用什么?刚年大伴吩咐了,让御茶小膳房给姑娘出早食。”
宫里一共处小膳房,帝后太子各一处,所出皆是精品,在这里面伺候的尚膳太监皆是大厨,比之御膳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轻稚一听这话,便更高兴了,她略一思忖,竟是说:“早晨想吃肉夹馍和胡辣汤。”
这两样早食都不难,但不是长信宫的份例早食,沈轻稚即便在春景苑一下子红火起来,也从没点过,因为膳房里没有这个菜品。
姚朝桐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好,姑娘先去安置,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她吩咐了戚小秋几句,便退下去忙了。
戚小秋等她走远,才道:“姑娘,可要吃茶更衣?”
隔着房门,沈轻稚也不叫她忙,只说:“你也去睡一会儿,也不过就睡一个时辰罢了。”
说完,她就随手换下外袍,整个人舒舒服服窝在床上,合上双眼,没心没肺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时。
沈轻稚睡得舒服,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道:“叫起。”
姚朝桐亲自领着小宫女们进来伺候她洗漱。
那殷勤劲儿,戚小秋都插不上手。
沈轻稚也不让戚小秋忙,很是悠然自得地被姚朝桐伺候洗漱更衣,盘好发髻之后,早食也到了。
沈轻稚在明亮宽敞的明间里坐了,垂眸看向桌上丰盛的早食。
她点的都有,她没点的也有。
沈姑娘喜吃绿豆百合粥,喜吃各色点心,喜吃烧麦,今日桌上样样俱全,甚至还放了个层的枣木雕花食盒在边上。
姚朝桐笑着说:“姑娘,郑姑姑吩咐了,知道您爱吃点心,特地多做了几碟,姑娘喜欢哪个我都给姑娘装了,姑娘带回去慢慢吃用便是。”
瞧瞧,这就是“宠妃”当有的孝敬。
沈轻稚眉目弯弯,笑意盈盈,她声音里也透着轻快和喜悦。
“那就多谢郑姑姑和姚宫女了。”
“真是太精心了。”
姚朝桐微一弯腰,语气诚恳:“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自然,沈轻稚也很大方,她几乎留了半桌早食给姚朝桐和戚小秋,待得用完早食,暖轿早已等候在外。
沈轻稚被戚小秋扶着出了石榴殿,姚朝桐站在门外,冲她再一行礼。
“姑娘,待您再临。”
沈轻稚回过头,冲她嫣然一笑:“我自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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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轻稚回了春景苑,苑中的宫人们皆上门道喜,沈轻稚也笑着给了红封,这是讨喜旧例。
待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朱兴海才匆匆赶到:“哎呦姑娘,刚去给姑娘预备午食,这才来晚,姑娘可莫要嫌弃。”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早些日子还是一副鼻孔朝天模样,现在却跟孝顺孙子似得,那张脸能笑出一朵花来。
在这长信宫中,跟红顶白、捧高踩低比比皆是,不差朱兴海一个,但朱兴海显然是个中高手,脸皮比城墙还厚。
沈轻稚既不会为他的虚伪生气,也不因他的讨好得意,在沈轻稚看来,他不值得自己用心半分。
因此,在听到朱兴海的巴结之后,沈轻稚也笑:“有劳朱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