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觉得这动机实在牵强。
“又见面了,季队长。”凌猎吃好睡好,俨然重案队看家护院的一份子。
季沉蛟说:“你和黄勋同有没发生过纠纷?”
凌猎突然叹气。
季沉蛟:“?”
“我想说没有的,但是你这么问,肯定是查到什么了。”凌猎说:“我连经过的每一条路都记得,不记得和他争执过,这也太不符合我的人设了。”
季沉蛟:“你倒是清醒。那天发生过什么?”
“我出门夜游,看见前面走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凌猎道:“路也不算窄,他晃着晃着就偏到我这边,盯着我瞧。”
醉汉的眼中满是红血丝,眼神疲惫、嫌恶,还带着一丝郁郁寡欢,黄勋同个子没有凌猎高,就这么从下方瞪着凌猎,浑身酒气翻涌,干裂的嘴唇动来动去,像两条拱在一起的虫。
正常人见着醉汉基本都会绕道,凌猎不怕他,但是下一秒他好像就要张口。
醉汉的嘴,比最脏的厕所还要臭。
凌猎赶在他开口前迅速移开,醉汉扑了个空,转身找凌猎,喉咙挤出难听的声音,“不男不女,像什么东西?”
凌猎挑眉,不男不女?他?
凌猎生出几分兴趣,要看看这醉汉还能怎么形容他。
黄勋同醉得口齿不清,说来说去都是什么“人妖”、“小白脸”,凌猎要是走,他也赶不上。但凌猎偏偏好奇,听着他骂。
他不知是得寸进尺还是越骂越兴奋,伸手推了凌猎一下。不重,毫无威胁。
凌猎:“我会还手哦。”
黄勋同根本听不见,又推。这回,凌猎闪开了,顺势将黄勋同掼倒。
黄勋同爬起来,眼里多了一分惶恐,两人对视片刻,黄勋同像是斗败的豺,夹着尾巴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季队长,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认为我有动机吧?”凌猎双手放在脑后,悠闲得很,“那你们重案队……”
眼看这人又要攻击他的能力,季沉蛟眉脚跳了跳,“闭嘴。”
凌猎配合地捂住嘴巴,“唔唔!”
季沉蛟本来也不认为凌猎和黄勋同的纠纷构成合理动机,但听凌猎讲完经过,再将这件事和黄勋同惯来的行为放在一起,又一个疑点就浮了出来。
黄勋同即便醉酒也不发酒疯,唯独找过凌猎麻烦。为什么?凌猎身上有任何对他而言的特殊之处吗?黄勋同酒醒后还偶尔提到小白脸。不男不女、小白脸是他痛恨的特征?
三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初步排查已经结束,斜阳路的居民没人记得黄勋同在三年前遭遇过什么,而斜阳路本身几十年如一日,像是被日新月异的城市抛下,它奔向的只有末路。
“三年,三年……”季沉蛟翻着调查记录,停在其中一页。
凌猎的房东记展,其父记克正好是在三年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