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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揖礼:“王不必担心我的目的暴露人前。这次腊祭,刚好可以让左相——”他抬手指向甘茂,“演一出驱逐仪的戏份。”
他对魏国说归来秦国,一是念在秦王当年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最后劝说对方不要东出,只要他猫在函谷关内,他就尽量说动其他人不攻打秦国;二是趁秦国大臣云集,可以打探一些消息。
魏罃思索许久,同意了他的意见。
能够为旧主劝说留情,是有情义的表现,他没什么好不应允的。
甘茂揖礼,对张仪一笑:“自当配合相国。”
张仪摆摆手:“欸,我现在已非秦国相国了。”他拍拍自己的腰间,将诸国相印露出来,“仪乃念旧情,劝说秦王放弃东出的客卿。”
他朝嬴驷露出个意会的表情。
嬴驷哈哈笑起来:“好,就依照……客卿所言去办。”
慕朝云听得有意思。
果然,要说计谋,还是老祖宗玩得更出色。
后世是参照,他们是开创。
“不过神女放心。”张仪拍了拍自己袖管里面的文书,“此事,仪会劝说诸国国君更改,言道为神女积福。”
当然,积福只是个好听的借口。
其实就是说自己在秦国打探出嬴驷为讨神女欢喜,特意做了这一出,借天下黔首向神女致敬。
其他国家一听,肯定不愿意落后,并且还会一个比一个办得漂亮。
这便是人心。
他并不了解神女性子,这么说话时,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对方觉得他太不择手段。
岂料,慕朝云只是点头“嗯”一声,并没有多问什么话。
张仪松了一口气。
几人一番探讨,终于定下秦国在各个方面的五年计划。
等其他人散去以后,嬴驷将樗里疾留下。
“王找疾有何事?”
嬴驷准备开口,又禁不住咳嗽两声。
慕朝云蹙眉,总觉得对方身体欠佳得有些厉害。
咸阳是最早发展医学院的地方,尽管缺乏仪器协助,但是整体的医疗水平都得到了提高。
对方不该在这样的年纪,就弱成这样才是。
嬴驷震喉压下咳嗽,将樗里疾的手拉住,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王?”
樗里疾目光中有些担忧。
“疾啊。”嬴驷将另一只手也搭上去,双眼紧紧看着他,“你说——”
尽管已深思许久,他还是有些犹豫。
樗里疾安静等他说话。
慕朝云侧靠圈椅,转眸静看他,也等着一个答案。
“王尽管说,只要能做到,疾万死不辞。”
“说什么死不死的。”嬴驷瞪他,眉头锁住,不甚高兴,“别说这种晦气话,我们全都长命百岁。”
樗里疾将自己的手也搭上去:“王有什么话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说。”嬴驷舒出一口气,看向樗里疾,“我只是在想,立储的事,也该要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