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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便在这样的豪赌当中开始。
右肺中叶占整体呼吸的15%,整个摘除以后,不可再生,对以后整个呼吸系统都会有妨碍。
更不用说,秦公身上还有其他的旧疾,以及新病。
当初慕朝云就跟他说,人能救,但是必须要隐退修养,否则的话,救了也白救。
而且,利用这件事情,还可以将朝堂上蹦跶针对商鞅的人揪出来,那在往后,必定也会是妨碍嬴驷继续拥护法治,变革旧制的钉子。
商鞅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淡出其他人眼前,在幕后当军师给嬴驷支招。
不过,这件事情,秦公或许不亏,但商鞅是铁亏的人。
没有工资没有名声没有权利,就是留了一条命继续艰苦工作。
深思熟虑以后,两人才狠心做下决定。
神殿里八面都围了三十六枝落地桑树灯,连头顶上挂了吊着的蜡烛。
六六在配合手术的同时,还要时刻留意光线。
毕竟操作的人是专门练过肺叶摘除和人体切割、缝合的新手慕朝云,要是一个错手,在她刀下的秦公就无了。
太医令充当助手,整个人紧张得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平稳。
疯了,真是疯了。
一个白眉翁是疯子就算了。
后来多上一个小七,现在连君主的老师也是个疯子。
他抬起手,给自己的额角擦擦汗。
或许,举国上下,正常的人都已经找不出几个了。
长眉老人将自己的眉毛和胡须都编成小辫子,妥帖缠起来,手中拿着一个画板和笔,正在全神盯着慕朝云的操作,不时在自己的花瓣上加一笔。
他神色认真,不时还隔着口罩,小声问旁边同样盯着的小七一些问题。
大殿空荡,小七也低声回答他,同时也是在给自己身后同样在做功课的姐妹团讲解。
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慕朝云隔绝在双耳之外,她现在除了根据六六先前记录下来的步骤,一步一步精准对照,紧盯着打开的胸腔以外,什么分神的动作都不敢做。
一身白衣,早已经全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六六分出一点神,用绵帕给她擦掉额角的汗水,免得流进眼睛里妨碍视线。
“朝朝,你还好吗?”
“嗯。”
纵然只是脑电波交流,慕朝云也言简意赅,不多说一句废话。
六六心疼她苍白的脸色,但是又没有办法规劝,只能希望手术顺利进行,不要出任何意外,快快结束后,让她们朝朝喘上一口气。
太医令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锦帕,以及淡蓝色的一条半透明线条,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淡定淡定。
对方是神使,有些异常也很正常。
能够养小二郎那样的门客,对方还能是什么正常的存在呢。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要习惯。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慕朝云需要药物一样样摆开。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