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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民苦,不配为君。
“阿嚏——”
驷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忽地感觉有些冷。
“我……”秦兵说不出话来,行礼请罪,“失礼、了。”
卫鞅将人扶起来:“不怪你失礼。”
他都差点儿要再次红眼眶,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才好。
腹朜还年轻,不如老年时候沉稳,见状已红了眼,默默流下眼泪来。
他抬起手臂擦了一把。
“太子还小,可能尚且不明白,这脱谷机不仅仅是节省了黔首力气,减少黔首劳累的问题。”他抽了下鼻子,“此物在,黔首就能耕种更多田,不怕生下来的娃养不活了。”
哪怕孩子生下来有残疾,起码也能够赡养成长,想法子让他学点手艺,将自己养活。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秦兵哪里,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但是依旧握着长戈,守在背后不动,只是肩膀抖动,眼泪哗哗流下。
嬴驷更不明白了:“他到底在哭什么?”他神色迷茫,扭头看向阿一老师。
阿一知道,却难以开口。
许久,他才弯腰揉着未来君王的脑袋,目色柔和说:“他在为没能看见这个天下的生命哭泣。”
所以,便是为了这些不曾睁眼看世界的生命,都请努力、竭力往前,将战乱止住,让黔首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瓦遮头吧。
纵然不能广庇天下角落,能尽可能将这广厦遍布,就遍布。
如此,也好啊。
驷崽还懵懂,阿一却不说话了,令人将谷物装起来,安全装置关上以后,把卷到滚筒的麦秆扯下,扫过盖子,将零碎的麦秆从谷物里捞出来,丢到麦秆堆里去。
一粒小麦隐藏在麦秆中跳出,被秦兵从满是泥的地上捡起来,用手腹揩干净,放回去。
他们用麻袋把小麦装好,连卡在缝隙里的一粒粒都不放过,全部抠出来丢进麻袋扎好,放到推车上。
待会儿还得拿谷粒晾晒,干后试试别的农具效用如何。
小麦的试验田很快就收完一粒粒的谷子,标上对应的编号,送到推车上。剩下几堆稻谷,依旧是让阿一先调试好速度和变速的档位,做好记录,再让两人过瘾。
腹朜看得眼热,也想试试看。
阿一找了个要和卫鞅商议后头农具安排详情的由头,把人劝下来,让腹朜上。
腹朜力气大,手还灵活,速度比卫鞅快不少。
卫鞅才将栎阳依照他们试验田使用了肥料的人家与阿一对照好,分派出几条运输脱谷机的路线,那边就彻底完事儿了。
小二也如实记录好带水的作物重量,依照试验田的分块做好登记,为后续研究肥料做好充足的科学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