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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如鹰隼的眼底让顾燃不由得心口一抖,来不及收回目光,男人低沉的声音就从门口缓缓传了进来。
“吵什么呢,闲杂人等可以出去了,别影响医生做检查。”
这话指向性极其明显,顾燃连忙从床上下来,窘迫的底头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后抿紧嘴唇刚要离开,手腕却被身侧的陆淮天轻轻握住了。
“这屋里没有闲杂人等,我也没什么可查的了。”陆淮天说,“给我办出院吧,快过年了,这段时间我要好好陪顾燃。”
“陪他?简直胡闹!”
陆长枫眉头紧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你为了他不惜在我面前伤害自己,现在又因为这小子险些连命都丢了,到了这步居然还执迷不悟为了点小情小爱迷失心智,我陆长枫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愚蠢又肤浅的儿子来!”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陆淮天声音淡淡的,握着顾燃腕骨的掌心却紧了紧。
“您不能理解把爱人跟自己的血肉融在一起的感受是什么,这我完全不怪你,毕竟喜欢和爱在您这究其根本就是轻如草芥不值一提的蠢事,可没人可以在我面前对顾燃指手画脚,别说是一两句重话了,就是半个不字都不行,包括你。”
“你!”陆长枫一怔,随后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公开跟自己叫板,甚至根本不打算在众人面前给自己半分颜面的大男孩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记忆里一贯听话的孩子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从几个月前他突然拿刀刺向自己胸口那天开始,曾经那个总是无声隐忍又默默顺从的陆淮天,好像突然就换了一个崭新的灵魂……
一个执着的,顽固的,甚至有些偏执疯狂的,倔强灵魂。
猝不及防,又让人无可奈何。
病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周南刚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一旁的主治医师倒是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病人刚刚苏醒,不好这么情绪波动的,咱们家属也都平静些,况且这孩子的右眼……”
“右眼?”周南连忙上前,“医生,右眼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摇了摇头,接着又打开了手里的小手电。
“患者右眼对光线反应不敏感,或者换句话说,他的右眼,对强光几乎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没有反应?”陆长枫闻言也立马站不住了,“是,是有可能失明的意思吗?”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医生眉头紧锁,“或许是视神经损伤或颅内淤血压迫导致的继发病变,不过还是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够确诊……”
“不用了。”陆淮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露出整齐的齿贝笑了笑,“太麻烦了,我这就是刚醒身体虚,再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周南一万个不放心,“眼睛可不是小事,要做详细检查,况且……”
“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了解。”陆淮天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我说没事,就肯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