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到住处的达达利亚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可以照进去的,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少年拉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在布满黑色藤蔓和荆棘的路上。
他听到那个少年说:“我们要。。。再快一点。”
少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手心是温热的,又有些湿。
他听见少年说:“躲开它们。。。我们就安全了。”
抬起头,达达利亚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连声音仿佛也听不真切。
“啾啾~!”
清脆的鸟叫声从窗外传来,躺在床上的青年睁开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阳光洒在他的房间里,也照在他的眼睫上。
年轻的执行官抬起手遮挡在眼前——好多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在达达利亚仍是阿贾克斯的时候,离家探险的少年踏入了深渊。在遇到传授他武艺的师父前,阿贾克斯似乎与人在深渊下结伴同行过。
但那段记忆混沌不清,他记不清那个人的声音和面容,更记不清与对方单独相处的那段时空。执行官一度以为那只是他的梦境,可他唯一记得的,被那个人牵着的手,手心里与指尖上的触感是如此清晰。
不是梦
但他记不清了
记忆的空缺就像是一副完整的拼图少了一块,也像是失去了一部分人生。于是,拼图的主人想尽办法想要修好这副拼图。他努力的寻找着记忆的碎片却一无所获,试图用其他东西填补却又根本无法契合。
直到他终于习惯了记忆中的那一段空白,那个永远不会忘记的场景又变成了梦境,钻进他的脑子里了。
是因为那个小孩吗?
那个奇怪的,银色头发的,看不见的小孩。
突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失去了所有记忆。年轻的执行官回想起潮生蜷缩在床上的模样——小孩现在的处境与当初的他何其相似。
即使相似,达达利亚也不认为自己会感同身受。阿贾克斯和潮生是不同的,达达利亚和阿贾克斯也是不同的。
简单的洗漱,套上执行官的制服,达达利亚走进了北国银行。说是银行,也的确经营着银行该有的业务,可本质上是愚人众在璃月的据点,重要的事物都在这里商议。
比如说,那个名叫潮生的奇怪小孩。
“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和其他组织势力都没有联系,实验室那边也没有丢过这样的实验体。”愚人众的情报探子将收集到的信息递给他们的执行官:“不可能是人为,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过提瓦特的种族有很多,比如说仙人——仙人的仙法就能不着痕迹的做到许多事情。
“由此。。。我们推测这个孩子也许和璃月的仙人有关。”
两天了也没见他喝过一点水,吃过一点食物,从不见他喊饿,嘴皮也不干。就算是至冬国最训练有素,甚至是佩戴了实验室装置的战士也做不到这一点。
“为了不影响计划,我提议把他送到璃月港里的收容所。”
百无禁忌箓试验成功之前,他们不能引起那些神出鬼没的仙人们的注意。换句话来讲,如果真的和仙人有关,他们救了潮生,也许还能因此得到一份人情。
。。。。。。
老实说,达达利亚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他更想要与对手光明正大的较量一场,再获得他应得的战利品。年轻的执行官从不认为他会输,就算是暂时处于下风,不断变强的达达利亚也早晚有一天会将胜利的桂冠取下。
但为了至冬,为了女皇,也为了他的家人,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比如说暗中筹划一个阴谋。
可这并不代表着达达利亚要压抑自己的本性,他仍然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不影响计划的前提下。
于是,年轻的执行官对他的下属说:“我会把小潮生送到收容所的。”
情报探子:?
他有些结巴的开口:“这。。。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怎么还敢劳烦执行官大人去做这种杂事?
“就这么决定了。”达达利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对一旁的下属们道:“那些公务,你们就先代替我处理吧。”
“我去送小潮生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