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敛发现有些人没有立刻离开,就是之前提问的那些人,中年壮汉、年轻男子和年轻女子那些人,一个个溜进了废弃的县城里查看院子,又去了城外荒废的田地里查看,这让他有点好笑,这些人明显就是心动了。
他也不阻止,随便这些人怎么看,反正这里的条件就这样。
侍卫队长指挥护卫们进了城,打算修葺和清理出一些院子,以便安置家眷们。
铃儿则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许敛身边,虽然已经抵达了封地,不过也不排除皇子皇女们还会对小主进行刺杀。
撬窗护卫作为最先进城的人,回来向许敛禀报情况,“殿下,这座废弃的县城里,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其实还有一家猎户,以打猎为生。”
许敛来了兴趣,让撬窗护卫把猎户叫来,询问情况。
不多时,两个猎人就被叫来了,这是一对父子,面对身份尊贵的镇远王,父子两有点手足无措。
许敛道,“不必紧张,叫你们来就是了解一下这里情况。”
只见父子两的嘴唇蠕动了片刻却不见说话,许敛有点无奈,显然,这对父子两住在这个废弃的县城里太久了,常年与世隔绝,父子两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许敛只得一句一句地问了,“你们家几口人?”
猎户儿子声音嘶哑道,“三。。。三口人,原先三口,现在两口,我娘病死了。”
许敛沉默了一下道,“据我所知,这个县城早在十多年前因为闹饥荒的原因荒废了,陆陆续续人都走完了,你们为何不走,而是选择留在这里以打猎为生?”
猎户儿子不禁看向自己老爹,那个时候猎户儿子还小,不知道为什么留下来。
老猎户也是声音嘶哑,“我。。。我婆娘的腿脚不方便,我家在外地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我想着大家都逃荒去了,这里就没有人争抢野菜和树皮了,总归还有一点剩下的野菜和树皮可以熬过饥荒,就留了下来,后来野草和树皮就重新长好了,吃的就多了,还有野猪野兔这些也多了,就打猎过活。”
许敛难免听得有点心酸,命运之国的皇城繁华若锦,想不到这偏远的地方却如此艰难,他拍了拍猎户儿子的肩膀,“以后你们就是本王封地之内的第一户人家。”
猎户儿子淳朴地笑了起来,不过淳朴归淳朴,目光却总是不由看向那些女眷。
“。。。”许敛大概是明白了,对老猎户道,“你年龄大了,常年住在这个地方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你儿子总得找媳妇啊,好在以后这里会人多起来。”
老猎户脸色尴尬,显然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支吾道,“可。。。可是我家里穷,只怕没有女子看得上我儿子。”
许敛道,“你错了!你现在是东远一县最富足的家庭,你打猎十多年储存下来的那些皮毛,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老猎户愣了下,“我家确实储存了一整间屋子的皮毛。”
许敛笑道,“这就对了,以后可以直接卖给本王的衙门,本王需要那些皮毛给新招募的士兵做皮甲。”
老猎户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正当这时,几匹快马疾奔而来。
正是上次传旨的那个年轻太监和几个保护圣旨的禁卫军,铃儿脸色一变,低声道,“小主,皇帝陛下的惩罚来了。”
几匹快马到了许敛的面前停下,年轻太监翻身下马,拿出圣旨,双手捧在手里,一脸疲惫地看着许敛,目光有点幽怨道,“镇远王殿下,奴婢我上次千里迢迢传旨,刚回来皇宫没多久,又被派来万里迢迢地传旨,您还真是喜欢折腾奴婢。”
这话说的。。。许敛一听这年轻太监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圣旨给出的惩罚不重,若是很重的惩罚,年轻太监不可能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跟他说话。
许敛笑道,“劳累公公了。”
年轻太监道,“奴婢就是抱怨一下,镇远王殿下勿怪,请殿下接旨。”
许敛只好跪下,老猎户赶忙拉了一下偷看女眷的儿子,一起跪下来。
年轻太监抑扬顿挫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镇远王,超规格使用护送人数,逾越礼数规矩,枉顾朝廷信任,令其终身不得离开封地,无昭不得回皇城,钦此。”
就这?许敛双手接过圣旨,“儿臣领旨。”
年轻太监询问道,“殿下这次有没有什么话需要奴婢带回禀报陛下。”
许敛道,“请公公回禀父皇,就说儿臣我会好好反省,不再犯错。”
年轻太监没再多说什么,驾马匆匆而去。
侍卫队长从废弃的县城里出来了,“小主,县城里的街道和房屋,大多数都完好,只要把杂草铲除了,简单修葺一下就可以住人。”
许敛点头道,“这些都不急,慢慢来就是了,当务之急是解决护卫们和家眷们平常吃穿用度的问题,在路上为了安全,雇佣了两万人,每人三两银子,把护卫们和家眷们变卖家产的所有银钱几乎都花光了,在农田开垦出来,种上庄稼,丰收之前,几百人的粮食问题得解决。”
铃儿道,“刚才我抽空清点了一下,路上采买的粮食,大概只够吃十天,至少还缺半年的口粮。”
侍卫队长不禁有点犯难,“要不,卑职带领护卫们打猎?”
许敛好笑,“别以为打猎简单,你们没有经验,空有力气,也难以打到猎物,本王写几份手书,你派几个护卫去附近的县城和州府城借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