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知道了薛成琰的身份,更是明晰了。
里面那个花花大少,明显就是顾西望。
而那个俊朗如星月,驰马如破风的骄子,则满是薛成琰的模样。
这些故事也许是他们少年时的趣事。
姜琮月越看越有趣,禁不住笑。
书里写到春猎,花花大少带着妹妹,去偷那位公子的猎物,卖给仰慕他的少女,赚得了钱去大吃大喝。
这就是薛成瑶说过她和顾西望干的事。
那个少年总是最先完成课业,然后坐在墙头树上,双臂枕在头下,晒着暖洋洋的日光,眼睛明亮。
他讲着心上人的故事。
看到这里,姜琮月一怔。
这是写实的还是虚构的?
姜琮月摇了摇头,放下书,净手入睡。
月光镀在她的面庞上,皎洁柔和,向来微锁的眉头已经松开,仿佛被风吹平。
可能是梦里。
丁零当啷的,姜琮月听见金环落地的声音。
她仓促地回头,看见父亲送她的见面礼,那一对金环掉到了草丛里。
嫡母箍着她的手,扬起藤条打她,她仍在回头找那一对金环。
后来是李延德的愤怒,阴沉的脸庞看着她,死死拽着她往外走,一把金钗落地,她后来没有再去找。
好像认定了,失去的一切会像十二岁那年一样,掉落在地便永远找不到。
可现在,好像已经平和了。
薛成琰送的那把金钗,她一直随身带着,也好奇怪,她看见便觉得欢喜。
她喜欢金子,喜欢金饰,从入侯府那年便全情投入地画了一顶凤冠,那是她至今也最好的作品,仙山楼阁,仙人列队,霓为衣兮风为马,虎鼓瑟兮鸾回车。
姜琮月睡觉一向安稳,平平静静地躺着不动,仿佛躺在壳里,醒来才坐起。
可那天,她侧了身,枕在手臂上,浑身松弛下来。
不用紧绷着了。
有月华在上。
而在远处的薛园,薛成琰也一夜没睡,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突然看向旁边精神地坐着的波斯猫。
它仍然很漂亮,两色的眼睛,雪白柔顺的猫,坐在床头扫着尾巴。
薛成琰看着它,定住了许久,又看向自己身边睡得贼香,还在流口水的薛成琪。
京都成亲有风俗,男方婚前要请一个小男孩同睡,寓意吉利。
薛成琪趴着,脸都睡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