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真败了。赛典赤真死了。
张道宗愿意不愿意都要面对一个事实。按照大元朝廷体制,他现在大元云南行省最高军政长官。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大官。
张道宗虽然生于乱世,但是醉心水利,从来没有想过要打仗,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指挥千军万马。
其实也没有千军万马。
他清点昆明城中兵马,也就两三千人。
大多是每天开开城门,检查行人。各衙门维持秩序,还有一些从前线送回来的伤兵。
张道宗麻爪了。
这一点人,连城墙都站不满。
更不要说面对如狼似虎,腰围八尺,日吞一牛,御使山神的虞醒了。
对,他终于对了虞醒这个名字,有了深刻的记忆。
此刻见了段家大理兵过来,那真如同见了亲人一般。
不过,比起段家少主段福,张道宗更信任段家家主段实。
毕竟是老将。
段福说道:“父亲就在后面,不日即来。父亲让我先入昆明城中。”
张道宗心道:“有些难办。”
说实话,张道宗是有心将昆明这一摊子交给段家的。但是,是交给段实而不是段福。
因为程序不对。
蒙古人设计的官职很简陋。但也是有的。
蒙古人从来不在乎这个,但是汉人却不能不在乎,很多汉臣都一心将大蒙古国,或者说大元朝改造成一个正常汉人朝廷。更为重视这些。
张道宗是赛典赤的下属,他在职位上与段实的大理路总管是平级的。如果用现代官职来,一个省党委排名靠后的水利厅长。一个是下面市委书记。省委书记挂了,谁来主持工作。按照不同朝廷有不同的规矩。
张道宗是尊重实力的。段实有兵,他没有,他可以让出主导权,让段实来当云南省的家。
但是段福算什么?
段福是段家少主,是段家未来家主,也有元朝的官职在身。但是远远不足以与他父亲相比,也不能与张道宗相比。
张道宗也不能太自轻自贱了。
他将主导权让给段实,他是段实的下属。这是大元朝廷体制内的上下级。这个可以接受。
他让给了段福,位居段福之下,算怎么回事?
他张道宗是大元朝廷派到云南行省的官员,不是段家的家臣。少主这个名分。他张道宗是不认的。
张道宗也就含糊过这个问题,“那先进城吧。”
在张道宗想来,黑压压数万大军过来。昆明城已经安全了。
段福心思没有那么缜密,也没有想到城防的问题,他也是觉得进了昆明城,局面也就稳定了。立即派人给父亲送信,让他来昆明主持大局。
随即将城中营地不够,大部分军队在城外军营驻扎。
少部分亲兵与核心部众入城安置。
也派人给段实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