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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宵禁来临宵小横行（第1页）

古玄霄差点儿一个踉跄跌倒。“陈平安，这话可不兴乱说！这要被你娘听见，非得让你屁股开花不可！”古玄霄恐吓着陈平安。陈平安撇了撇嘴，自己说这么小声，娘哪儿听得见？“对了，你亲爹呢？”古玄霄隐约记得，曾经听老张提起过，女儿命不好，嫁了个好赌的丈夫。“死了，我还没记事，就被追赌债的人打死了。”“你娘告诉你的？”“赌坊的人说的，我娘只会骗我，说我爹是个大英雄，去了边关打仗，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了。”“唉……”古玄霄叹息了一声。可怜天下慈母心，就算丈夫再不当人，也不愿意让孩子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可惜，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苦心孤诣守护的秘密，在他人眼里，或许就只是一个笑话罢了。“不要怪你娘，她是个好母亲。”古玄霄摸了摸陈平安的脑袋。“那你愿意当我爹吗？我娘也会是个好妻子。”陈平安并没有死心。“我年纪太大，当你姥爷的爷爷都够了，差辈了，有代沟，当不了你爹。”“那你收我为徒，当我师尊。”“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您有本事，是个大英雄！真正的大英雄！这么多年，飞狐帮常常欺负我娘，您是第一个敢为我娘出头的！”“可我不打算收徒，我本事太低，怕误人子弟。”古玄霄拒绝了陈平安。这名字，别看寓意好，但随时死爹死娘死师尊，他可承受不起。“哼！您不收我，会后悔的！”陈平安眼神坚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张开，左脚抬起，做金鸡独立状。古玄霄：“……”“娃嘞，你这是作甚？”“这招便是鹤立鸡群，我要让你看看，我万中无一的学武天赋！哼哼哈嘿，大鹏展翅，猛虎下山，黑虎掏心！”陈平安别扭地做出各种姿势，喊着与姿势完全对不上的招式名字。“看见了吗？我便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陈平安继续比划着。咻。一个包子，准确无误地飞到了陈平安脸上。陈平安“哎哟”一声，捂住了脸，蹲在了地上，痛得龇牙咧嘴。古玄霄收回了扔包子的手，叹息道：“唉，看来你不是。”“等等，您再扔一次，这次我一定能躲开。求您了，您收我为徒吧，将来有你的好果子吃！全天下的好果子，我全孝敬您！”陈平安抱着古玄霄的大腿，开始撒娇。古玄霄捂住了额头：“娃，听我一言，先去上个私塾，加强一下文化素养，兴许你是个考科举的料。”随着日头高升，包子铺的生意重新好了起来。门口，又排起了长队。可惜的是，五张桌子，少了一张。古玄霄又独自霸占了一张。只剩三张桌子，供客人们使用。站着吃包子的人，也就比平时多出了两桌。张秀秀和老张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只是两人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他们依旧担心着飞狐帮的报复。可担心归担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这是一个人魔妖共存的世界。他们只是普通人，每日为生计发愁，离不开包子铺，离不开苏州城。外面的世道，更加不好。大不了，掏出全部的积蓄，交给飞狐帮，平息他们的怒火。除了这个办法，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陆小六和白菁菁在帮忙卖包子，虽然笨手笨脚，只能两个人当一个人用，但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些人手上的压力。陈平安终于不纠缠古玄霄了，但显然还没有放弃，一边帮忙招呼客人，一边不时偷看古玄霄。凤凰残魂看宝贝一般，飞在陈平安头顶，时而傻笑，时而哭——哭的时候，更傻。古玄霄桌上，有着一杯茶，冒着袅袅热气。他微眯着眼，脸上露出了享受之色。人间烟火气，真好呀！一坐，便是中午。中午吃什么？当然是包子配米粥，再配咸菜，和早上一样！又大又多汁的包子，又白又香的米粥，又咸又脆的咸菜，谁不想再吃一次呢？陆小六和白菁菁也上了桌。陈平安也跟着上了桌。老张去了后院的私人小厨房，焖了一份喷香的咸鱼，炒了两个小菜，一并端了出来。张秀秀拿出了珍藏的一坛女儿红。这酒只有她知道藏在哪里，平常老张想喝，都没得喝。老张看见女儿红，眼睛都放了光，喝了足足两杯！平时，逢年过节，女儿可都只给一杯的！剩下的，古玄霄喝了一小半，陆小六喝了一大半。白菁菁没有喝，她不喜欢。陈平安倒是想试一试，被张秀秀一个眼神，瞪得跟鹌鹑一样，闷头吃饭。吃饱喝足，大家各归其位。包子铺的生意，是要做到晚上的。当然，不是所有包子铺都这样，这偌大一个苏州城，就只有张秀秀一家是这样。有的人，一天要来买三次包子！更有的人，甚至还要来买一次夜宵！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些都是男人。偶有女人，也是男人请来，帮他给张秀秀说媒的。但张秀秀的态度很坚决，从来都是拒绝。包子铺生意虽好，但也有高峰和低峰。午饭之后，到傍晚之前这段时间，便是低峰。太阳正烈，天气很热，吃饱喝足又有闲的人，会选择美美睡一觉。喜欢热闹的人，自然去茶馆。喜欢听书的人，去天桥底下。当然，茶馆也有说书的。天桥下，也有卖凉茶的。白天的苏州城，就是这样生机勃勃，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凤凰残魂围着陈平安转了大半天，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家主人是古玄霄。他回到了古玄霄身边：“少爷，要不您就收……”“不收徒。”“那您也可以当他……”“我有手，啊呸，我喜欢单身才对！”“那……”“你有完没完？”古玄霄瞪了凤凰残魂一眼，施展心灵传音道，“对了，我都来了要一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第八任主人的遗愿，究竟是什么？”同样的问题，古玄霄也问过系统。可系统的回答，只有冷冰冰四个字：“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凤凰残魂的回答，居然也是这四个字。“你认识一个姓系名统的家伙吗？”“啊？”“系绳子的系，马桶的桶，意思是‘系马桶的玩意儿’。”“马桶？”“滚！啥也不是！”“哦……”凤凰残魂飞走了，有些失望，还有些莫名其妙。时间，终于来到了晚上。热闹了一天的苏州城，终于变得平静。车水马龙的街道，行人渐少。苏州城，和洛凤城不同。它不是一座不夜城。由大周王朝官府镇守的城池，大多不是不夜城。包子铺关上门的那一刻，往往也就意味着，宵禁开始了。忐忑了一天的老张和张秀秀，没等来飞狐帮的人，于是在忐忑和庆幸中睡着了。古玄霄，陆小六，白菁菁三人，也住在了包子铺中。当然，没有床。当然，也没睡。当然，也没在包子铺。宵禁开始，宵小横行。九名身手不弱的修炼者，刚刚出现在包子铺外，准备跳进后院，便被古玄霄三人拦了下来。“什么人，胆敢坏我飞狐帮好事？”“你们不是来干坏事的吗？给你十秒钟，重新组织语言！”“什么人，胆敢坏我飞狐帮……坏事？”“你是不是秀逗了，这话不通好吗？给你十秒钟，再重新组织语言！”“什么人，胆敢……胆敢耍我！兄弟们，上，砍死他！”咻咻咻。九名飞狐帮之人，亮出了九把大刀，朝着古玄霄便是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