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清晰,语气很轻,在老道士耳中如同惊雷。“你真能解?”他惊疑道。陈北负手而立:“能,但有个条件……”啪!一巴掌拍在陈北的后脑勺。出手的人自然是陈镇南,黑绷着脸:“这是你二爷,亲二爷,救他你还提条件,别以为家里就剩一根独苗,我就不敢揍你。”“爷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杀我哥哥的凶手是谁吗?”一句反问让老人陷入沉默。他当然想知道!恨不得现在就宰了幕后的畜生。可是他知道,连老二都奈何不了的敌人,他贸然掀开真相,连眼前唯一的孙子都会搭进去。幕后真凶,他陈家惹不起!再大的仇,也得藏在心里。或许瞧见大哥为难,老道士洒脱笑道:“小家伙,打小我瞅你就不像好东西,就凭你?还想解七叶六虫毒,想屁吃还差不多!”“回避解决不了问题!”陈北未曾被他逗笑。这种逗小孩子的腔调,在融合武神记忆,多了近千年阅历的陈北面前,犹如稚童耍宝。拙劣不堪罢了。他负手望向三清泥塑雕像,背对两位老人,缓缓开口:“取雪灵芝一朵,榨干取汁,涂在伤口处能压制毒性。”“不错,还真懂点医道。”老道士认可点头。门外的道童,名叫安夏,急忙进来说:“居士哥哥,不可这样用药,灵芝药液能短暂压制毒素不假,可治标不治本,每用一次,效果就差一分,等涂抹十次后,药性势必压制不住毒性,到时候毒素爆发,师父就真没救了。”“若是辅于灯心草,海风藤呢?”陈北问道。安夏摇头:“没效果的……”“那是你用法不对,取灯心草根茎,暴晒成粉,海风藤以雪莲汁泡制,凌晨晾晒饮露,白天以陶罐密封浸泡,反复七日,同样研磨成粉,用雪灵汁调配成膏,能拔去一半毒素。”陈北说完。还没等验明真假,老道士眼神惊疑不定道:“炼药取汁,研药成粉,药汁与药粉调配成膏……这是炼丹师的手法!”“居士哥哥,你是炼丹师?”说完,安夏一脸钦佩。凡是道士,没有不喜欢炼丹的。可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寥寥无几,加上丹方缺失,炼药之法各门各脉都有缺失,导致大夏境内十年都难诞生一位真正的炼丹师。在师徒二人火热目光注视下,陈北点头承认。“略懂一点……”话说一半。老道士极其热情问道:“你会炼制哪种丹药?气血丹能不能炼制?最近几年,江陵出现一位神秘的高阶丹师,炼制的气血丸,品质极高,没有火炼的情况下,丹丸品质竟然达到了上上品,若是他进行火炼,绝对是极品丹药。”“我还买过两瓶呢,居士哥哥你看,就是这种。”安夏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从中倒出一枚鸽白丹丸。如献珍宝那般,让他的居士哥哥欣赏。偏偏此刻,沈清影大模大样的走进来,手中玉瓶倒出一枚鸽丹,熟练的扔进嘴里,四处闲逛起来,没多大会就吃了好几颗。察觉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沈清影弱弱问道:“都看我做什么?这里不让女生进吗?”“福生无量天尊,造孽啊!”老道士发出长叹。安夏小声嘀咕:“居士姐姐真有钱。”“咋了?你也爱吃糖豆啊,来,我请你吃我的,这个市面上买不到,而且比你手中的还甜。”沈清影很大方。安夏心中嘀咕,古书上记载气血丸入口甘中带甜。可市面上流传出的气血丹,明显是白糖那种甜味,也不知道那位丹师前辈往里面加了何种东西,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改善了口感。思索着,丹药入口。安夏如遭雷击。傻傻愣在当场。“徒儿,怎么了?”老道士深知自己这位徒弟,炼丹天赋极高,如今会炼制三种丹丸。假以时日,必成为一代宗师。安夏喃喃道:“变了,又变了,那位前辈又改动了气血丸的配比。”“真是个奇才啊!”老道士不由感叹。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才清楚里面的门道。祖宗传下来的丹方,早已经过历代丹道宗师完善过,几乎没有任何漏洞,所有药材的搭配比,已经近乎完美状态,后人想要改动,除了自取其辱,不会有第二结果。但,近两年出现的气血丸,不仅改善了口感。如今安夏说,这张丹方又经过第二次修改,不由让老道士心生敬佩,知道此人的炼丹境界,绝对已经步入宗师境。但炼制出的丹丸,为何独独缺少火炼?众所周知,所有药丸,只有经历最后一次的火炼,让药力完美融合在一起,才能称之为丹!届时,药力、价值都会直线飙升。可这位丹师,偏偏卡主最后一步不做。让痴迷丹道的老道士和安夏,每逢拿出气血丸欣赏,都有种如鲠在喉的不适。安夏追着沈清影问:“沈姐姐,你的丹丸从什么地方买的?你认识那位丹师前辈吗?他是专门为你改动的丹方吗……”问题一个接一个。沈清影翻了个硕大白眼,葱白玉指指向旁边,道:“你问他!”“陈哥哥,你认识那位前辈吗?”安夏迫不及待的追问。陈北则是面无表情,心中多少有点膈应。本想用解毒之法,强逼自家二爷说出幕后真凶的名字。结果这爷俩,扭头就把解毒的事儿给忘了,疯狂询问自己认不认识这位丹道宗师?他能不认识吗?这丹丸就是出自他的手。当知道安夏手中丹丸是七百万一颗,从他朋友那里买的,而且还重点说明是友情价。陈北心情就更不好了。这些万恶的中间商,竟然赚的比自己还多?自己忙前忙后搭进去药材,竟然还比中间商少赚一百万!这让从小就财迷的陈北如何能接受!强大如陈北,也被安夏带偏题了,试探问:“那个,这丹丸你还要不,给你便宜点,五百万一颗,比你朋友还便宜。”“我有这瓶气血丹,足够研究了。”安夏从小在山里长大,性格很是单纯,没看出他这位居士哥哥的目的。陈北顿时臭着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