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儿子天寿出现在眼前,失控的石娘娘听到了呼唤,意识逐渐清醒。
她睁开眼,颤声道:“你想回家吗。”
“回家,这里不是家。”
在天寿眼里,酆都不是家,只是一个母亲制造的虚假世界,即便是痴傻的天寿,也能分辨出真伪。
他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没人愿意活在人偶世界里。
母亲在用极端的方式保护儿子,儿子也在隐瞒所知道的秘密,维护母亲。
“孩子啊,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怪你,我只想和妈妈回家……”
真挚朴素的话,让石娘娘老泪纵横,她一把抱住儿子,所有爆发的灵气也跟着停止了。
那些失控的人,头顶上断开了链接,逐渐恢复意识,许平安和罗菲等人是最先恢复过来了,因为他们被催眠的时间最短,其他人还在茫然,有些人被催眠的很多年,头脑还在混乱中,个个都傻站在原地。
整座城市终于解除了控制。
解铃还须系铃人,石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儿子,最后也需要儿子天寿来让她恢复理智。
母子俩抱在一起哭泣着,李珍珍走到两人面前,轻声说道:“前辈,都结束了,离开这里吧。”
“不杀我们吗。”
“你我之间,对幻术的理解不同,我不觉得幻术是用来操纵别人的,更不会决定别人的命运,在我眼里,幻术也不过是一个工具。”
石娘娘听完,长叹一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抗争者,一切都为了儿子,最后却在偏执中,逐渐成了愚弄他人命运的恶人,成为了操控整座城市的神,甚至沉迷其中,自以为建立了一个儿子的理想世界。
“全错了,到此为止吧。”
“尽快离开吧。”
石娘娘看向李珍珍,“姑娘,你是个很有幻术天赋的人,如果我的人生没有发生这么多变故,我一定会收你为徒。”
“谢谢。”
“这个……送给你吧。”
说着,石娘娘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很古旧的铜镜,只有手心那么大,“它叫众生镜。”
“这是……”
“留着吧,我老了,又没有徒弟,总不能把它带进棺材板,这镜子就是制造酆都的源头。”
“前辈,这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
“有缘再见吧。”
石娘娘一挥手,带着儿子消失在了李珍珍面前。
李珍珍愣在原地,一切好像一场梦,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茫然。
酆都幻境,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