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而梦中那些求救声,那些族人惨死的画面,更是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越发难受起来。这或许……是当年无辜被害的族人在给她托梦吧,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杀掉那个罪魁祸首林修,无论如何都不要放过他。徐梦静放下怀里的酒瓶,揉了揉太阳穴,又想起了徐晗潇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现在全族人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了,她必须承认,她的良心备受煎熬,她无法忽视那些惨死的族人,她必须做点什么。衣兜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她掏出来仔细端详,月光下,骨哨泛着淡淡的光。徐晗潇能为了族人筹谋这么久,她却优柔寡断不想伤害自己的敌人,如此对比下来,她还真是差劲的很。这样想着,徐梦静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又一次来到了那片树林。现在时间还早,这里本就偏僻,根本没什么人。她从衣兜里掏出那枚古哨,放到嘴边轻轻吹响,古哨发出喑哑的声音,像是几百年的古建筑被推开了门。不远处的马路上,行人匆匆,人界正按照它原本的秩序运行,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徐梦静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被吓了一跳,上次徐晗潇突然凭空消失,现在又凭空出现,饶是她知道对方的身份,也还是难以适应。“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徐晗潇哈哈一笑,并不把她这句抱怨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她吹响了骨哨而开心不已。“考虑好了?”“嗯。”徐梦静冲他点头,说道:“我决定了,加入你们,替你们监视林修。”徐晗潇知道,她一定会想通的,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居然这么早。“哈哈哈!很好,这才是我们夜煞族人!”徐梦静又问道:“你打算让我怎么监视他?”“很简单,只要你把他每天的行踪告诉我就行,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徐梦静答应着,一一应允。徐晗潇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找机会,弄到林修的血,拿给我。”徐梦静不解的看着他。“要他的血干什么?”“夜煞族人擅长用蛊,有了林修的血,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毒,让他痛不欲生,从而找到空子,彻底杀了他。”一想到林修会死,徐梦静心中十分不忍。可昨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她不能对不起逝去的族人。心中纠结着,她又多问了一句。“你打算……给林修下什么蛊?”徐晗潇对林修恨之入骨,势必会用最最毒辣的方法对付林修。果然,徐晗潇道:“对付林修这种不共戴天的仇人,当然要用我们夜煞族最强大的禁术了。”关于禁术,徐梦静早有耳闻,这也是下蛊的一种,只是手段和过程太过残忍,非常人所能忍受,前人便将此种蛊列为禁术,任何人不经师父允许,是不可以修炼的,更不能用它来害人,否则,下蛊的人就会受到强烈的反噬,肠穿肚烂而死。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死法。见她一直不说话,徐晗潇叹了口气,以为她又犹豫了。“怎么?还是舍不得林修吗?”徐梦静赶紧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个办法会不会太冒险了,我听说,禁术是不能随便使用的,否则,施展禁术的人会被反噬而死。”听到她这么说,徐晗潇放心了,看样子她已经完全想明白了,纠结禁术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心疼林修,二十担心自己会被禁术反噬。“你不用担心我,这种禁术还不足以伤到了,再说了,如果真的能利用禁术杀掉林修,死我一个又有什么?”徐梦静熟知林修平时的行踪,对她来说,拿到林修的血很容易,只是不知道这蛊毒如何下到林修的身上。“只是拿到他的血就可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当然有,等你拿到林修的血后,我们就可以利用他的血来培养蛊毒了,蛊毒成熟后,你将毒药悄悄放在他的饮食中,千万不要被他发觉,等他服下之后,下蛊就成功了。”徐梦静越听越心惊,徐晗潇却越说越兴奋。“到那个时候,我们不用直接跟林修对线,甚至不费吹虎之力,就能要了他的命,怎么样?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徐梦静心情复杂,嘴上却还要附和他。“好,太好了,真佩服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完美的主意。”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你有完全的把握成功吗?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万一中途被他发觉了怎么办?到时候有危险的可不止你一个,整个夜煞族的人都忘被牵连,幸好林修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徐梦静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把自己担忧的问题全部说给了他听。徐晗潇却相当有把握,认为她担心的这些,全都不是问题。“夜煞族的蛊毒很厉害,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而且,林修现在已经不是神族的将军了,没了神力的保护,他只是个普通人,众所周知,普通人对蛊毒是没有抵抗力的,在这方面,他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抗衡,只要你把炼制好的蛊毒放在他的饮食中,林修必死无疑。”徐梦静犹豫着,没有马上答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我们夜煞族,有没有那种……削掉人的攻击力和抵抗力,但不会伤及性命的那种蛊毒?”“有啊。”徐晗潇下意识的回答,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蹊跷。“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徐梦静咬着嘴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会被徐晗潇骂,她也顾不得了。“可不可以给林修下这样的蛊毒呢?留他一命,其实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