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拼了命的在兜里震,卓屿阴沉着脸摁了把通讯器,语气不太好地喂了一声。对面的人丢了个疑惑的音节过来,道:“你在哪儿啊?”
“雨林。”卓屿拧了拧眉,手指发力,咔地抠下边上一棵树的一块树皮,“怎么了。”
对面显然听出了他正压着火气,但话没有变得客气,脆生生的一连串就过来了:“你还纠结什么呀我天,在那儿住下了是吧?一只破狐狸你纠结什么呢?能不能清醒点儿啊?”
“你别管。”雨林的空气潮湿,卓屿不觉得难受,阴冷潮湿的环境反而更讨他的欢心。他捻了捻指尖染上的树的汁液,冷声道,“我没法让他好过。”
“你脑子被雨林的雨泡烂了?人家现在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多好过,就你在外面淋雨,落汤鸡。”枪声伴随着耳麦里的声音响起,那边的人有些不耐的道,“能不能回来弄弄正事儿啊?比那狐狸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话音刚落,卓屿的手机嗡嗡又震动了两下。雨林没信号,消息是从他私人频道传过来的。他摸出手机查看,对面的声音适时的再次响起:“你看看吧,我最新发现的。看了你再想想还要不要待在林子里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东西。”
传来的消息不多,简简单单一张照片。上面的人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待看清那人的脸,卓屿瞳孔骤缩,成了一条极细的竖线。
那张脸不应该出现在病床上。那人被他抓住,交出了一颗假眼球,然后又从他手里跑掉。卓屿不久前才和他见过面,就在药厂的白线内,是他的对手,对面的领队。
“你跟药厂交手的话,应该见到他了吧?”对面的人笑道,“他们俩可不是双胞胎,但是长得一模一样,你懂我意思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这个你别管。反正不止他一个,他身上还有编号呢。我记得你前段时间抓到他了吧?后来被他跑掉了?”
“是。”
“这个时候能让我找到,干这事儿肯定不是翟野他药厂的人。嗯我觉得,说不定是你抓到他的时候,接触到他的人干的?”
卓屿了解说话的人。他做事周密,即便是猜,没有证据在手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跟我有关系?”
“不告诉你。你现在回不回来?”
“……知道了。”
——
饭后高行仍跟在颜慎后面。跟小时候掉了个个儿,现在高行成了颜慎的尾巴,颜慎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颜慎摸不透他,索性不理了,就当看不见。
对于刚刚高行管他吃饭这事儿,颜慎认真思考了挺久,最终把原因归结为高行被兄长这个身份束缚,责任感驱使所以来管了管他。
想通了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颜慎再一串,估摸高行这次亲自来雨林应该也是因为责任感。高行就这样,明明都烦他了,但还是尽力维持一个兄长的形象。比如对颜慎基本有求必应,因为颜慎口味特殊爱吃奇怪棒棒糖所以特地给颜慎买了个糖厂。
活的真累。颜慎经常想,高行是不是挺希望没他这个弟弟的?
又惹麻烦又不听话,还烧钱,闹心的很。
心里跟有个蚯蚓在拱似的难受。颜慎逃一般地往自己的研究室那边走,几乎要跑起来了。但高行还是缀在他身后没被甩掉。颜慎在心里暗暗叫苦,求天求地求求赶紧出来个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救救他。
起码别让他再这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