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花鼓励地推了青鸾一把,眼含深意地拉着何百忌去了。住店的时候,她不由分说开了两间,又特意将自己与何百忌的房间挑在走廊尽头。屋内青鸾垂下头盯着地板,秦晚也觉得不好意思,歉意地开口道:“青鸾姑娘,嘿嘿,又要麻烦你和我将就一晚上。”
“我没事。”青鸾声音如蚊,扭着衣角不动桩。此刻气氛暧昧得很,秦晚心中觉得不妙,没话找话道:“前两天我晚上制符,吵着你了吧。今天不用,你可以早点休息。”
“那你呢?”“时间还早,我要出门一趟,探查些消息。”
“和我有关的吗?”“不是,还有些其它的事情要做。”青鸾满心不想被他留在房里,便要求同去,秦晚好说歹说,只借口她人生地不熟容易出问题,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下了楼。
他支开青鸾确是有苦衷,临走时秋娘给的地址,倒不急在今天去调查,盘算了一下,秦晚手头有几件大事要做。
首先是那个不成器的师父的行踪。秦晚这一路来,仔细想过化身的事,这家伙若有意、若无意,似乎在引导着自己朝着某个方向去。送青鸾入京,结识婉灵,总感觉自己是被动的一方。他到底是游戏人间随意为之,还是内藏深意呢,秦晚打算直接去问个明白。
另外他心府中那团云的事情,秦晚也想好好请教一下化身。这东西若是丹田之类,应该有修行的法门,自己经脉已经大成,如果能行的话,还是希望能够按部就班从合气到淬体筑基这样一层层晋阶呀。
昨天吃洛非花和青鸾做的饭食,饭后没来由地觉得格外饱胀,自从那团云生成后,近期的确提不起胃口,极有可能是那团云与外界灵力有能量交换的缘故。“难道我修行的春天要来了?”
除了化身之事,还有件事紧迫性比这还要高,那就是去万宝行交回小千山璧。还璧归赵是由头,更重要的是他亟需了解京城情报。目前明光城中有哪些动向,特别是雪婆婆提到的大敌,万宝行有这国最大的商业情报网,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除了强敌的事,秦晚还想从万宝行了解些俗界皇室的背景,那个三皇子是什么人,被刺的大皇子背后有什么势力,詹文洋口中的死鬼是谁,老废物又是谁,哪方对青鸾有所企图,他好提前准备应对方略。
再就是童清奇了。何百忌与洛非花要面见针圣,这位强者现在何处,为人怎么样,有没有哪些忌讳,这都要了解清楚才好登门拜访。事情太多,秦晚一件件捋清楚,决定还是晚些再碰化身,万宝行必须尽快去。话说自己之前委托利子晋做的丹鼎和高阶符纸灵墨什么的,他应该早就寄给了许仪,许仪会转送回京城的吧。
秦晚找小店柜台问万宝行总行,掌柜说是在内城西北,他们所在是外城东南边,偌大的明光城,走过去得一个时辰有余,想想时间不是很够,秦晚便带些尴尬地问道:“掌柜的,我还有个问题。”
“客人您讲。”“咳,掌柜的可知这附近,最豪华、姐儿最漂亮的窑子,有哪几处呀?”
青鸾在房中望着门发呆。这个小店是专门接待像炭主、木柴主这类入京小贩的,格局狭窄,器具也都粗陋简单。床只比门板宽点,勉强能旋身的地方,挤了一桌一椅,再就没有更多家什了。想想秦晚到时回来,若是依她先前说法“不得靠近床三尺之内”,那便要贴着墙根了。
“好可怜的。”青鸾舍不得,回想起之前洛非花所教的招数,脸上便又开始发烫。“非花姐姐,真大胆。居、居然要我,那、那样。”想想都觉得丢脸,可眼见自己便要进入深宫,这一去,再要见到他可能此生都无望了。
怔怔地落下眼泪,此刻的她特别想靠在秦晚肩头大哭一场,将自己的彷徨和恐惧诉说,但她不能说。虽然和秦晚约定过,需要帮助的时候大胆向他开口,但只有这件事,自己背负了与生俱来的责任,无法逃避。
脸上有些刺痛,洛非花之前施在自己身上的“百花妆”失效,现在已回复了容貌,青鸾打了盆水,看着水中的自己,眼眶还是红红的,她抽着鼻子,将手指蘸了水在眼眶附近轻拍,今晚她要以最美的样子呈现在秦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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