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这天色尚早,其他人为什么不摆渡了?”赵小品头一次看到有人能赚钱还不想赚的。
“呸,那些个懒货,天一黑就回家去玩老婆了,这江上都是白天赚钱晚上又花个清净的人,有几个人真的卖力赚钱的。”这个年轻的船家才与招弟一般年纪,身上的肌肉看着快赶上梁川了,常年在水上讨生活,肌肉晒得一身古铜色,犹如镀上了一身古铜色。
梁川第一次坐这种摇的舢板,这个船夫在船尾咿呀地摇船桨。梁川看着就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这船的行驶速度极慢,晃悠悠地才飘到河心地带。就这一两里水路晃了半天,叶小钗与沈玉贞两个人已经脸色煞白,靠在船沿吐得七荤八素,早已不成人形。
梁川就是嫌速度太慢,以前他还坐过快艇,那船可比这种舢板来得刺激,上下晃动能把胃里的食物全都颤出来,这种风浪简直是小意思。眼下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河面上除了点点渔家灯火,晚风伴着水鸟的嘶鸣,让秋风更加萧瑟。
小船正到河心,这船夫突然将手的船桨一松,梁川几个人看着先是一愣,赵小品脱口而出:“我说你怎么不摇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这个船夫把斗笠往船上一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短刀,脸上狰狞尽露,刀子磨得尖锐,在黑漆漆的河面上泛着银光,这船夫比划着刀子,对着众人恐吓道:“男人把钱财都给某留下然后自已跳进河里,女人把衣服都给老子扒干净咯!否则,嘿嘿,要让你们吃板刀子!”
一群人齐刷刷地白了这个船夫一眼,好个图穷匕现,真会挑时候等船划到了河中间才动手。梁川看了四周的环境,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点点头朝招弟小品看去:“这小子可以啊,挑了个夜黑风高江心水深的地方,把人一杀往河里一扔,尸体连渣都找不到,这勾当够狠啊,难怪上岸前那些船夫看咱们要上这条船都一脸看着冤死鬼的模样,原来他们也知道这小子手脚不干净!”
这个船夫看着他们死到临头竟然还对着自己评头论足,两排牙齿气得咔咔磨响:“爷爷我剁了你们去喂王八。”说完提着那短刀从船尾跳了进了船仓当中,准备寻梁川拼命。
梁川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这些劫道害命的,从兴化一路杀过来,多少人想打他性命钱财的主意都死在他手上,这小子拿着把小刀在这船上也想动粗,小品招弟也是见得梁川的手段,碰上这个水贼才会想发笑。
“招弟,把我的兄弟请出来。”
招弟一听,从竹背篓里‘艰难’地拿出麻布包着的一坨疙瘩,兄弟不是别人,正是梁川两把称手的兵器,一路上不敢示人,就怕被过往的群众误以为是抢劫的。
这船夫以为他要拿什么武器,先是一顿,只见梁川将那麻布一掀,里面赫然是两柄门板大小的斧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刀’还不及他的斧柄大小
,吓得脸色如土,难怪他们看见自己谋财还敢嘻嘻哈哈,原来他娘的这帮人是打算黑吃黑啊!
还没等梁川操起两斧正面迎战,刚窜入船仓的这个船夫转身就跑,梁川可不敢让这个船夫走脱了,要是他跳水了把船凿出一个窟窿,他们这伙人就全得做这溺死鬼了。梁川舍了斧子一个箭步冲上,一把揪住这个船夫的后衣领子。这个船夫本身也是力量极大,被后面的梁川一扯整个人竟然倒飞回去,更是惊得魂飞天外。
梁川抓住这个船夫,扯着衣领重重地往船板上一掼,就一下,摔得船夫满眼金星乱炸,几乎要晕死过去,手上无力那把小短刀早已脱手。招弟赶忙捡起那把小刀,梁川脚踏上那船夫的背上,揪起头发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河上害了多少性命?”
这船夫现在口鼻都是鲜血,脑子还是晕的,哪里能说什么利索的话,迷离之际才堪堪说道:“好汉。。好汉。。放过我,我只谋财,却没有取过他人性命啊。”
梁川厉声道:“你让多少人跳河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淹死在这河里?”
船家道:“你们今天人多我才让你们跳河的,要是这河上天天死人,官府岂不会来追查?”
“他们要是都活着肯定都去报官了,哪还有你活的份?”梁川冷笑道。
“我一年所犯极少,而且专挑妇人下手,他们怕名节有失所以都没有报官。。”船家说的声音越低,到后面都有点不好意思。
梁川嘿嘿一笑:“你他娘的还是人吗?”手上狠狠地煽了这船夫一巴掌,差点拍出他的大牙。
“在这河上做贼只是无奈之举,我夏得海一身本事可是报国无门。蛟龙困浅滩,生不逢时啊!”
梁川听他自报家门,眼前一亮,说道:“你叫夏得海?这个名字倒是挺霸气的啊,真能下海,这小河确实是委屈你了。”梁川见他一个水贼说话也有点意思,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手才刚一松,谁知这个夏得海马上就满血复活,哪里半分要死的模样,身子一溜比黄鼠狼还快,已经闪到船边,就差一步马上就要跃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