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这门槛的一瞬,往昔回忆与蛛丝马迹便在脑海中飞速拼凑,眼前这人隐匿身形、步步为营,这般熟悉他脾性弱点,除了当年那位销声匿迹、深埋于记忆尘埃中的故人,还能有谁。
面具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张狂肆意的大笑,那笑声震得灯光都似要晃上几晃,在这密闭的空间回荡。
仿若要将多年积郁的愤懑、不甘一股脑宣泄而出。
良久,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身,修长手指探向耳畔,指尖轻捻,毫无拖沓地揭下那层面具。
刹那间,那张脸毫无遮拦地撞入南宫浔眼帘,他瞳孔骤缩,仿若遭受一记无形重击。
那横贯面庞的狰狞疤痕,仿若一道蜿蜒沟壑,生生破坏了原本记忆里的清朗面容,心底泛起丝丝涟漪,惊讶、疑惑、不忍……
诸多情绪一闪而过,终是问出了那句:“你脸上的疤怎么回事?”
薛磊仿若听到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唇角勾勒出一抹冰冷彻骨的冷笑,牙缝间挤出字句:“怎么回事?这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我?”南宫浔眉头紧蹙,眉心褶皱仿若藏着沉沉思索,他怎么也想不起,他什么时候让薛磊受的伤。
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旧识重逢,竟裹挟着如此深仇宿怨,以这般惨烈面貌开场。
薛磊见状,顿时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只见他抬起手,直直地指向自己脸上那道长而狰狞的疤痕,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然而,面对薛磊的质问与指责,南宫浔却是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有这般反应。
片刻之后,薛磊看着南宫浔那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你竟然已经把这一切都忘了吗?”
“是啊,或许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你自然不会记得我……”
然而,在南宫浔的记忆里,他们二人分开之时,薛磊的面容尚完好无损,丝毫不见如今这般被毁容后的惨状。
当时的南宫浔一直认为是薛磊害怕承担责任,故而选择了逃避。
事后,他也曾派人四处寻找薛磊的下落,但最终却杳无音信。
可谁能想到,今日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度重逢。
此刻,南宫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然后直视着薛磊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
“薛磊,当年那场事故真的并非出自我之手,我实在不知你对我何来如此强烈的敌意?”
岂料,薛磊听后,不仅毫无动容之色,反而愈发怒火中烧,一双怒目几乎要瞪出血来,大声吼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狡辩!”
“你如今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自然可以将所有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那次至关重要的任务又怎会一败涂地!”
南宫浔眉心紧拧,难道当年那场意外不是因为薛磊的错误判断吗?
为何现在他现在却将责任全部指向自己?
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南宫浔脑袋有些乱,当年他和薛磊一起去境外执行任务,当时他明明和他约好一起行动,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