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与孟凡言会面已过去数日,苏愿倒是逐渐把那不愉快的会面抛之脑后。
更何况,经历过修尘寺那次的心绪波动后,孟凡笑精神状态一直欠佳。苏愿心疼她,自然不愿拿这些事烦扰她。因此,孟凡笑并不知道孟凡言私下见过苏愿。
这天,孟凡笑唤来了苏愿,她的手边摆放着几支娇嫩欲滴的月季花。苏愿到来后,她微笑着向苏愿招手。
“阿愿,快来帮我把这些花插起来。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插不出好看的花,还是你心灵手巧。”孟凡笑美眸含笑,对着苏愿轻轻挥动。
苏愿顺从地走过去,拿起花剪开始处理这些花。她小心地去掉月季的尖刺,将它们错落有致地插入花瓶中。
孟凡笑手托香腮,凝视着逐渐成型的花束,突然开口:“乐知最近开始启蒙了,我请的那位女师,还合用吗?”
苏愿点点头,看着孟凡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心中不禁欣喜:“孟姨不必为乐知如此忧心,您请的那位自然是好的,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有你这位小管家婆,每天按时端着药来找我,我怎么会好不起来呢?”孟凡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苏愿,笑着说道。
她说完,又担忧的补充:“不过我对这个时代的文化可不认同,你之前把乐知教的很好。现下这位女师,不过是我请了教乐知识字明史记的,你之前教乐知的还是不能放下。”
苏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您放心,我知道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在大祥,女子地位虽不低微,但仍崇尚以男子为尊。女子多以操持家务为主,但苏愿和孟凡笑却不以为然。
二人来自异世,尤其是自幼秉承自种花家的教育。她们深知女子并不比世间任何男子逊色,又何须依附他人,只能困于家宅。
“阿愿,我最近特别馋你做的酸梅汤,等会儿给我做点,好不好?”孟凡笑神情自若,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但您这次只能喝常温的,不准再往里面加冰了。”苏愿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叮嘱道。
孟凡笑挑了挑眉毛:“不加冰,那怎么行,那可是酸梅汤的精髓啊。加一块,就加一块,好不好嘛?”
孟凡笑的声音在苏愿的目光中越来越小,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好吧……那就不加冰了。”
苏愿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去做酸梅汤,她转头对旁边的婆子说道:“有劳您看着孟姨,她还在喝药,得忌生冷。等会儿,绝对不能让她加冰。”
婆子喜笑颜开,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孟凡笑,连连点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自从苏愿来到孟凡笑身边,她那原本毫无生气的主子,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主子变得开心了,还会恼怒,也喜欢逗苏愿,然后和她一起开怀大笑。
以前主子嗜酒如命,谁劝都犹如耳边风,身体也每况愈下。而今在苏愿的严加看管下,主子成功戒酒。虽二人不以母女相称,但她们之间嘘寒问暖的情谊,胜似亲人。
苏愿熬好酸梅汤后,洗净双手。她旋即转身吩咐厨房给乐知送去一份,自己烹制了许多,还让厨房给下人们也都分一些。
六月流火,酷热难耐,苏愿曾经当过下人,自然深知下人在炎炎夏日里的苦楚。所以时常派人分发这些消暑饮品,酷暑中不必要的杂务也尽量减免。
无名庄里的下人们,对这两位主子自然是忠心耿耿。主子宽厚仁慈,平常的月俸十分优渥。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位主子平易近人,还经常为他们着想。
苏愿万没想到,这厨房竟然也给孟成旭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