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御离陌半敛着的睫毛之下是绝美的眼,若不是眼里死寂无波,这双眼定然叫人惊叹。
御老爷子看着肤色白的近乎透明的御离陌,心中为他担忧气急却也无奈。
“离陌!每天躲在这帘子下成什么样子!这窗帘就算你再不愿意,每天也要至少开足三个小时,没得商量!”御老爷子冷声道。
御老爷子也曾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曾经的他气势慑人,如今看起来是稍有温和,但也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而已,他军人的气势仍在。当他冷着声对别人说话的时候,那就是不可违背的命令,话语中都透着令人心颤的凌厉。
可惜这对象是御离陌。
这些年来,他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严逼,说理。然而……
罢了,说到底御老爷子也是明白的,御家那些和御离陌一样的人,慢慢地都是这样的沉寂如死。能得到上天眷恋的,就能一生绝艳无忧,得不到的,终是在这方寸的房间中一人孤寂至终至死。
看着毫无反应的孙子,御老爷子语气稍缓道:“我也是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离陌,若是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你就把我的话听进去。”
说完,老爷子无奈叹气,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看到御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已不复曾经的坚定。
寂静的房间中又只剩下御离陌一个人。阳光的照射下,身侧的阴影透出一种孤凉之感。仿佛这身影的主人被世界遗落,而他就在这个角落静静的等待着不知名的希冀。
或许是听进了御老爷子的话,又或许是他连窗帘是否打开根本不在乎,房里的窗帘没再拉上。外面的阳光就这么静静地照射进来,房间也慢慢地退了阴寒变得温暖了起来。
地上,御离陌仍旧静静地一直坐着。没有人知道,他死寂的双眼在某一刻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和清明,但转瞬又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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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宅下面。季浅夕终于清扫的差不多了。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显然自己是进到院宅里的院子来了。
呼。只要把这里扫完,今天的工作就差不多了。
季浅夕给自己打了个气,再次埋头干起活来。
不知道是多久,季浅夕总觉得有一种很怪异的专注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可是环顾四周,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季浅夕心想到。
掏出随身带过来的水瓶,季浅夕坐在树下准备喝水。目光突然触及楼上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不禁忘了自己喝水的动作。
那是怎样完美的男人!
一身休闲的白衣白裤,修长的双腿屈坐在地上,再看向男人的脸庞,季浅夕忍不住抽气。这上天也太偏爱他了吧,完美干净的下颚,刀削般的脸,直挺的鼻梁,还有绝美的眼眸。
可是,最让季浅夕惊讶的是这男人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盯着自己,仿佛她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人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她又不认识他。
他是在看她吗?季浅夕看了看自己周边,没人。
这样炽烈的眼神放在自己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都有种让她心里发毛的感觉。
在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季浅夕的同时,季浅夕也同样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季浅夕看到,在自己和他对视不久,男人一手慢慢移动,然后按在自己的心脏处,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似乎在痛苦的扭曲中又带着愉悦,然而那视线却似乎粘在了她身上。
季浅夕疑惑,莫非这男人有心脏病?看他的衣着一定也是御家或者与御家有关的人,他是在这里静养?
然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季浅夕又看到男人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去。
好吧。在这里他是主,她是佣。听话是肯定的。
季浅夕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疑惑这楼上的男人会有什么吩咐,一边进到宅里面去。宅里面并不复杂,按照刚刚在下面看到的方向,她很快找到了男人所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