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嘉的心有些乱了,本想平心静气地养养神,黄昏后去会一会赫连钰。
可是她想想今天及笄礼上遇到的事情,就愈发心乱如麻。如今赫连瑾受到赫连钰暗中打压,只能韬光隐晦,受到了极大的牵制。楚宜修怕是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骗不了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暗中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阴谋。
不过,心乱也是徒劳,陆静嘉早早吃过晚饭,还是要如约去见赫连钰,毕竟她已经当着外公的面答应了下来。
她一白天思来想去,也没让人给赫连瑾送她要去见赫连钰的消息。她担心赫连钰早有防备,不敢贸然提早给赫连瑾送信,否则有了外一也不知道赫连钰又要怎么对付赫连瑾。还是等应付完赫连钰,再到东宫跟赫连瑾一声。
陆静嘉简单打扮一下,衣装发饰大方得体,免得赫连钰又要阴晴不定找机会向她发难。一切准备妥当,天已经黑了。陆静嘉出门上了找了马车,径直来到皇宫门口。皇宫大门前的禁卫军拦住了陆静嘉,一丝不苟地问陆静嘉的来意。
“我去见仁王殿下,要不你们到仁王府去通报一声?”陆静嘉说明了进宫的来意,神色平静地看着守卫的禁卫军。
“进去吧,仁王殿下托人过来交代过。”禁卫军头领点点头,让出了进宫的路,神色也有了几分恭敬,“仁王殿下在府上等您,我已经按仁王殿下的吩咐在宫门后安排了马车,您进了门上马车就好了。”
“多谢通融。”陆静嘉点点头,缓缓走进皇宫的大门,见到等在门后的马车,也不犹豫就掀开帘子坐了上去。
迎接陆静嘉的人正是赫连钰最信任的随从,他见陆静嘉上了马车,就对在帘外淡淡地说了句:“仁王殿下等您多时了,我这就带您去仁王府。”
马车缓缓在夜色空旷的皇宫里走着,陆静嘉掀开帘子还看到了巡逻的禁卫军和成排进出的宫女和太监,天黑后的皇宫充满了森严的气息,所有人的从神色到脚步都没了白日那般自由。
皇宫里建筑颇多,到了天黑更是挂满了灯笼,打眼望去一串串灯笼向远处延伸,好像一双双凝视着黑暗的眼睛,加重了夜色下皇宫中森严的氛围。
马车终于在仁王府门前停了下来,陆静嘉没等外面的人说话,就显掀开帘子下了车。她借着灯笼的光亮,抬眼看了看大门上仁王府三个字,心下不禁有些忐忑。到了赫连钰的府上,有些事她只能随机应变了,总之现在不能得罪赫连钰这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门前的禁卫军朝陆静嘉点点头,恭敬地说道:“陆三小姐,仁王殿下等候多时了,我带您去他的书房。”
“好,我让仁王殿下久等了,到了我跟仁王殿下赔个不是。”陆静嘉点点头,跟在说话的禁卫军身后,走进了大门半掩的仁王府。她双脚迈过仁王府门槛的时候,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暗暗揣测赫连钰要晚上见她的目的。
陆静嘉来到赫连钰的书房,转头看着门从外面关上了,就上前对坐在椅子上身姿慵懒的赫连钰行了礼:“见过仁王殿下,我梳妆精细耽搁了一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无妨,我说了晚上,你这时候来的正好,晚点宫里清净,我们能好好下一盘棋。”赫连钰拿起茶杯抿着飘着热气的香茗,目光挪到桌案上的棋盘上,同时用余光目视着陆静嘉,“坐吧,跟我就不用讲这么多繁文缛节了。先喝两杯茶提提神,我们这就下棋。”
“好,仁王殿下您擅长下棋,我就献丑陪你下一盘了。”陆静嘉点点头坐了下来,见赫连钰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边的空茶杯,就淡淡一笑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壶香茗,放在嘴边抿了几口,随口称赞一句,“这茶淡雅中有些香甜,芬芳四溢,口舌留香,真是好茶呢。”
“那是我这茶可是宫里的极品茶了,我看你也渴了,你先多喝两杯。”赫连钰说笑时,信手捏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前上,“不急着下棋,我先落下第一个棋子,你品品茶静静心。我可不要你让我,下棋本来就如兵家常事,胜败难料。下棋更要有个平常心,这就是棋道。”
“仁王殿下说的是,我一定认真和您下棋,我让着您您也不高兴。”陆静嘉面色平静,唇瓣泛着淡淡的笑意,眼中更有十足的敬意,“那我先品品茶,心静下来了就跟您好好下棋。”
“好,这茶有的是,凉了我让外面的宫女再送。”赫连钰说着朝门口看了看,微微眯了眯眼睛,“今天为了等你,我都让宫女换了一壶茶了,茶凉了就不值钱了,要趁热喝。这样才能品味出无穷的回味。”
“仁王殿下对茶还是颇有感悟,此言确实不错。”
陆静嘉差不多喝下第二杯茶,放下了杯子就摸起一颗白子随手落在黑子旁边,假装全神贯注,实则心下早已了有主意。她赶紧输了这盘棋,以身体不适为由,赶紧借机离开。很明显,赫连钰找她来的心意不在棋上。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可能就会在赫连瑾那引起误会。
“陆静嘉,今天我们不谈别的,我就是想跟你好好下棋,你不用这么紧张。”
赫连钰手上捏着棋子迟迟没有落在棋盘上,抬眼看着陆静嘉笑容十分轻松,“有些事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也不是喜欢重复的人,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就像这棋局你想赢还想输,就在你一念之间,一念之间一子只差。”
“仁王殿下,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好好下一盘棋吧,完了我还要早些回去。”陆静嘉提早给自己铺好了台阶,故意皱了皱眉头,用指尖捏了捏鼻梁,“我最近有点头晕,所以需要多多休息。我白天既然答应了您,我还是先把这盘棋认真下完了。”
“陆静嘉,你这么想我真是十分高兴,你能把这盘棋下完了,我觉得是你开始重视我了。你是不是开始动摇了,有时候不必死心眼。”赫连钰说着就落下了棋子,对陆静嘉充满深意地微微一笑,“那就好好下棋吧,该你了,你可别让我看出来你放水,要不我可不高兴哦。”
“仁王殿下您放心吧,我一定认真跟你下棋。”
陆静嘉点点头,摸出棋子跟了一步,就在这时她觉得头微微发昏,额头隐隐作痛。她暗暗安慰自己是错觉,都是因为她心里想着头晕头疼,才有了这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