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子殿下,你别为我担心。”
陆静嘉按着赫连瑾的话,赶忙趴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人们惊慌的动静,心中也强烈地忐忑了起来。她目睹了箭怒要射杀陈独钟的一幕,藏在林子里的人不是要劫囚,而是要杀了陈独钟。一时间,她不禁有些动容,既然陈独钟事将死之人,有人为何还要在半路杀他。
很快官兵纷纷从林子里钻了出来,陆静嘉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坐了起来,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状况。只见一个个官兵神色十分严肃,但是身上也没血迹,明显没有和林中的杀手起任何冲入。
“太子殿下,林子里的人都跑了,射出最后一根弩箭的人自杀了。”一个官兵小队长正色禀报道,“我们怕周围还有余孽,就在附近搜索一下,没再发现任何刺客。”
“穷寇莫追,这些人连天子脚下都敢动手,真是放肆!”徐涛脸上浓云密布,转头看向赫连瑾,“太子殿下,要不要追过去抓来一个杀手问问怎么回事??”
“不必了,刚刚他们声东击西,对前面的镖队下手,就是为了最后那一箭。”赫连瑾看向前面已然乱做一团的镖队,目光万分严峻,“既然他们没有得手,想必他们也不会再贸然下手了,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地界了,都打起精神来,到了京城地界就安全了。”
“太子殿下,这是不是有隐情啊?”陆静嘉皱了皱眉头,下了马车看向楚州副将徐涛,又转向在囚车里一言不发的陈独钟,“刚刚明显就是想趁着我们不备要杀人灭口。”
“陆静嘉,这人可是你抓的,你最清楚吧?”赫连瑾皱眉看向陈独钟,眸子里透出了浓浓的疑惑,“如朝中所知,陈独钟是自己在拆房里灭了良秋木的口,良芸水供出了自己与陈独钟的罪行,陈独钟自己承认的,还能又什么隐情。”
“太子殿下,确实如你所说,这些都属实,这些都是我和六殿下亲眼所见。”陆静嘉摇摇头,回到马上上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伙人为什么要来灭口,按这杀人灭口的死罪来看,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事不宜迟,快些出楚州地界,免得再生事端。”
赫连瑾翻身上马,一声令下,押送队伍继续前行。陆静嘉坐在马车里总觉得坐立不安,这个事情让她愈发肯定这件事十分蹊跷。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见徐涛的目光与之前大有不同,总是躲躲闪闪地看赫连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沉默不语的陈独钟,这次陈独钟的神色也不再是那般等死的平静,神色间多了些无奈与悲伤,隐隐还有一种解脱的决绝。这些反常的表现,让陆静嘉再次怀疑这件事的真相,空气中的氛围都变得神秘莫测。
终于平安无事地出了楚州地界,过了京城的石头到了京城的地界。楚州官兵和京城官兵在客栈前交接钦犯陈独钟。陆静嘉早已闻到客栈里点心的味道,在赫连瑾在外面说话之际就买好了点心。她提着点心站在马车下,看着交接完的楚州官兵,想开口问,还是叹气止住了。
“太子殿下,那陈独钟就交给你们了,徐某这就带兵回去了。”徐涛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在赫连瑾的注视下又转回身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叹息着说,“太子殿下,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早就看您满腹疑问了,徐某知道一定告知。”
“你一直也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吧。”赫连瑾淡淡地说道,目光格外深沉,“我看你一路总想告诉我什么,现在不妨说来听听,知情不报也是罪,徐副将你要想好了。”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徐某也不想再隐瞒了,徐某虽然只是空口直言,还请太子殿下自己定夺。”徐涛深吸一口,神色更加郑重了,缓缓说道,“陈太守是自己顶罪的,他根本没参与买凶杀人,真是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什么?!”赫连瑾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错愕无比的陆静嘉,满脸严肃地问道,“陆静嘉,你说的是不是属实,你和我六弟抓住陈独钟的事确实如你所说,没有任何其它隐瞒的事情吗?就是如我六弟上报那么简单,没有任何其它的事情?”
“没有,绝对没有,这事我听那灭门案中的幸存者说时,我也没贸然做什么。”陆静嘉连连摇头,嘴巴张成了鹅蛋,“太子殿下,这事最主要的就是陈独钟自己承认的,就连六殿下也没做什么,他自己说的他买凶杀人,要隐瞒良秋木的罪行。”
“太子殿下,这事徐某也不便多言,就看您如何明察秋毫了。”徐涛看向依然一言不发的陈独钟,面露难色,“或者,陈独钟自己想说了,让他自己把剩下的事情告诉你。”
“陈独钟,你有什么说的?”赫连瑾转头注视着陈独钟,锐利的目光要看穿陈独钟的眼睛,读懂陈独钟的内心,“陈独钟,你若是有话不说,我也没什么有什么办法。你都已承认买凶杀人,到了刑部也就是死罪一条,罪不可赦,你可要想好了。”
陆静嘉留意着陈独钟神情的细微变化,神情状若沉思,朱唇翕动了许久:“陈太守,莫非我之前对你有什么误会,你如果没参与这件事,为什么要说是你买凶杀人的?”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陈独钟长叹一声,终于开口了,神色充满了坚定的心意,“既然我已经承认了我的罪行,我就回京等着刑部处置了,您也不用问了,这都是我自己一时糊涂做的孽。难道这还让您怀疑一句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吗?”
“陈太守,我对您颇为钦佩,您已经要掉脑袋了,为什么还要为真凶承担罪责?”徐涛面露不忍,沉重地叹息,“您的为人我都了解,刚刚明显都要有人灭你的口了,你还要隐瞒实情,愿您好自为之。太子殿下,我先带人回去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赫连瑾打量一番面色决绝的陈独钟,冷峻的嘴角淡淡地说道:“陈独钟,那我们到京城再说吧,我只希望您不要以为这样就是可以如期而死了,这人今天没能得手,或许到了京城,他还会趁机下手。我望别用你所为的刚正,让真正的歹人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