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钰站在井口边,从袍子里把一块佛像玉佩拿了掏了出来,用手摸了摸神色更加深沉了:“亏了我有这玩意儿护体,安国寺开光的极品玉佩,父皇送我的,现在排上用场了。陈太守,看来这鬼确实躲在井下面,不妨让人下去看个究竟。”
陈独钟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靠近井口往下望了望,又退后了三步,转身扫视着一众太守府的家丁:“谁下去到这黑漆漆的井下面看看,谁敢下去看看再上来我有重赏,一百两银子。谁敢下去,自己站出来,帮我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
每个家丁都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无不露出惊恐之色,纷纷摇头表示不敢下去。不知后面哪个家丁战战兢兢嘀咕了一句:“老爷,这口井可是有些年头了,这前朝楚州太守府建成就有了,荒废了这么多年,里面哪能有什么人呢?”
此言一出,一众家丁更加恐惧了,又纷纷退后半步,面面相觑,连连摇头。井下女鬼一直在哭,小院时间阴气森森,就连轻柔的风多成了阵阵阴风,吹得人全身颤栗。
“乔四,就能多嘴!”陈独钟目光凌厉了起来,拨开前面的家丁,直接站在一个样貌老实,五大三粗的家丁面前,伸手抓着这个家丁的衣领,“就你了,你给我下去看看,你要是不下去,我就把你扔下去!就算是鬼,你也给我看清张什么样再上来!”
“老爷,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多嘴。”家丁乔四赶忙连连抽自己的耳光,抽的啪啪作响,“小的多嘴,小的该打,老爷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还有老小呢,不能去送死啊!”
“你给我出来吧,你不去没人去!”陈独钟猛地一拽,把这家丁拽了踉跄,硬是把这家丁拽到井口边,指着轱辘上的水桶命令道,“别废话,现在就给我上去,否则我把你推下去和下面的鬼作伴!”
井口鬼哭之声怨气冲天,顿时家丁乔四裤裆就湿了,一股骚臭味钻进在场所有人的鼻孔,显然家丁乔四直接就吓得失禁了。陈独钟被这难闻的味道熏得马上松开手,任凭家丁乔四瘫软在井口边,赶忙退到院子外。
在井边一众家丁赶忙后退了数步,捏着鼻子捂着嘴,无不露出恶心的表情。
赫连钰赶忙推到家丁后面,满脸厌恶之色,不禁咒骂了一句:“真是个蠢猪,恶心死了!”
陆静嘉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陈独钟:“陈太守,这恐怕没人敢下去,下面这动静谁不害怕,您还是别勉强这些家丁了。”
“陆三小姐您说的对,这鬼哭得这么厉害,外一是个厉鬼呢,下去真容易丢了性命。”陈独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也罢,我明天一早就去请道士做法,我就不信了这鬼还能一直井下面闹腾,道士来了她还敢继续闹腾。”
就在这时,身材适中,孔武有力的家丁站了出来,目光果决勇敢,上前主动请缨:“老爷,这鬼一直在下面我也不是办法,既然没人能帮老爷分忧,那就我来吧。我从小胆子大,管它下面是人是鬼,我就帮我姥爷下去看看!”
陈独钟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赞这个家丁:“好好好,李三我平时真是没白给你工钱,胆量过人关键时刻为我分忧。你现在就下去,若是能上来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老爷放心,算命先生说我八字硬,一般鬼奈何不了我!”家丁李三说着就顺着家丁让出来的来到井边,向下望了望黑洞洞的枯井,眉头皱了皱,指着轱辘看向其他家丁问道,“谁来帮我摇下去,我喊上来你们再把我摇上来。”
既然有人愿意下去,一众提心吊胆的家丁都松了一口气,有人马上出来配合李三下井查探究竟。李三抓着井绳,脚踩在水桶里,朝准备摇绳子的家丁点点头。只听陈旧的咕噜发出嘎吱嘎吱渗人的声响,李三随着井绳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尔还敢下来,你是不想活了吗?”下面的的女鬼发出了更加凄厉的话音,“那你到下面来陪我作伴吧!”
紧随其后,是家丁李三惊恐大叫:“妈呀,鬼抓我脚腕了,快拉我上去,快点!这鬼太厉害,我可不想死啊,快点拉!”
“快点把人摇上来!”陈独钟赶忙大喝,赶忙催促摇轱辘的家丁,“快点快点,这鬼太凶,赶快把人拉上来,别出人命。我明天去请道士,今天就这作罢了吧。”
陈独生话音刚落,井下女鬼的哭声戛然而止,把太守府闹得惶惶不安的动静骤然消失了。太守府突然恢复了平静,让小院中小声议论的家丁都沉默了,沉默的氛围比起前一刻的人心惶惶更加尴尬。
摇轱辘的家丁轮着胳膊使劲儿往上摇,终于把家丁李三摇了上来。火光之下,家丁李三早已没了请缨时的勇敢无双,面色吓得苍白,跟鬼脸差不多一个颜色。家丁李三在两个家丁的帮助下,几个一个踉跄坐在井口边,顾不上身边恶臭难闻的气味,大口喘着粗气。
“老爷,我刚下去那鬼还没说话呢,我就脚腕被冰凉的手抓了一下,可是吓死我了。这鬼恐怕是个厉鬼啊,老爷。”
“李三你没事就好,你虽然没发现什么,不过还是给你五十两银子压压惊。既然下面的鬼也闹累了,我一早去找道士定夺。”陈独钟指着依然瘫软在地上乔四,吩咐三个家丁,“你们把这怂货弄回去,让他把污秽洗干净,别在这丢人了。”陆静嘉已经没有刚到井边那么害怕了,她冷静下来愈加相信这不是什么厉鬼闹鬼,绝对有人在下面装神弄鬼,至于装神弄鬼之人怎么到枯井下面的,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六殿下,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还真有点害怕了,这井还真是有点吓人。”陆静嘉转身匆匆走出小院,她并不想让赫连钰看到自己的冷静又凝重的神情。
家丁们纷纷默默散去,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或惴惴不安,或狐疑不解,或欲言又止。
“这鬼还能闹累了?真是奇怪,这到底是人还是鬼?”赫连钰低着下巴皱着眉头,目光一直落在青石井口上,仔细来回打量,“还真是蹊跷,我多少年也没听说过闹哪门子鬼,不过这井是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