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霸低头看着捅出心口的刀尖,不可置信与惊恐万状的神情定格在了满脸横肉的脸上,没等黄一霸最后惊呼一声,杀手的刀瞬间拔了出来,黄一霸普通一声扑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在河州城横着走的黄一霸,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见到这一幕黄家内的下人们女眷都慌了,黄一雄和黄一霸二人先后被杀,一时间黄家没了主心骨。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往黄家大宅里面躲,既害怕昔日黄家豢养的杀手大开杀戒,也怕气势汹汹的官兵冲进来。
黄一霸已死,曾经的黄家杀手面对官兵早已红了眼,拔刀杀了过来。还好涂刚早有防备,带去的官兵都是很早以前追随自己的河州精兵,没有让杀手们杀个措手不及。高傲和烧饼大叔击退了三哥杀红了眼的杀手,一直护着赫连瑾撤到街对面。
陆静嘉怎能在屋里安心躲着,早已坐立难安,心里满满都是赫连瑾的安危,扯一匹马就赶了过来。还好赶来时,远远目睹了赫连瑾安全撤了出来,这才放下不少心。
“太子殿下,你没受伤吧,我真的放不下心来。”陆静嘉把马扔在一边,上前仔细查看赫连瑾的全身,见赫连瑾衣服完好无损这才彻底安心,“真是太危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让你别乱跑吗?”赫连瑾眉宇冷峻,目视着打在一起的官兵和杀手,“现在城外土匪作乱,也不知道周家和孔家会怎样,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高傲把刚刚突变的一幕全部告诉陆静嘉:“主人,这回黄家算是完了,黄一霸和黄一雄都死了。只是这些杀手成了麻烦。”
眼见河州又折损几个精兵,杀手没少几个,赫连瑾神色凛然:“既然这些杀手爱财,我们就暂时把他们买到官府这边,不仅能解决又一个麻烦,也能帮挡一挡城外作乱的土匪。”
“只能这样了,河州城这回彻底乱了。”陆静嘉轻吐无奈的叹息,“看来我们只能找增兵了,河州这点兵平定匪患很难。”
赫连瑾点点头,再次来到了杀做一团的黄家门口:“诸位江湖义士,我们官府出黄家三倍的钱雇佣你们,一言九鼎,河州太平以后你们各走各的路。”
涂刚见所剩的九个杀手罢手,命精兵也撤到另一边,双方再次对峙起来。涂刚皱着眉,神色迟疑:“太子殿下,您说的是真的?真要雇佣这些杀手?”
“这几人明显武艺高强,城外匪患难平,只能这样了。”赫连瑾出言当机立断,“差人去那些银两,安顿好这几个杀手,现在河州爆发内忧外患,回去再商议对策。”
杀手们在黄家门前收了金银又见到官兵都撤了,这才收了刀,按照江湖规矩也不食言,到城外抵挡匪寇动乱。
城内的混乱暂时安定下来,可是城外的消息却不容乐观,果然如柳荆川所言不虚,河州的兵真的没有匪寇多,而且匪寇中多半都是黄家的匪寇,听闻黄家出事,竟然一个个杀红了眼要为黄家报仇,士气大增,河州官兵更加苦不堪言。
面对河州的匪寇危机,陆静嘉跟着赫连瑾再次来到涂刚家,赫连瑾坐下来眉头紧皱,扶着额头沉思半晌才开口:“涂副将,没想到河州滋养了这么多匪寇,难怪河州毒瘤一直这么顽固,看来只能找增援了。”
“现在只能这样了。”涂刚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这周家和孔家还没在城内作乱,要是拖得久了,城内再出乱子,那就更麻烦了,只能尽快平定这次动乱了。可是,这增援去哪里找,相邻的魏州也是匪患不断,顾不自暇……”
陆静嘉看向了正在沏茶的王玲玲:“太子殿下,这回从河州借兵增援有危机理由了吧?”
赫连瑾迎着陆静嘉的眸子点点头,转头问涂刚:“涂副将,我们的兵能抵挡多久?”
涂刚思趁片刻,笃定地回答:“这些匪寇虽然人多,但是比起官兵还是乌合之众,抵挡半个月绰绰有余。”
“那就只能从清州借兵了,河州匪患不平,怕是永不安宁。”赫连瑾左手抱着右手的拳头,果决地点点头,“正好清州快马到这里也用不了几天,数百精兵足够了。”
王玲玲放下茶壶,会意说道:“我这就书信一封给家父,清州有重兵,派来一些精兵增援。”
陆静嘉垂目叹息,接过话头:“太子殿下,外面那么乱,送信之人还是让高傲和云蛟前辈去吧。黄家一事看得出来,现在官兵里有匪霸的奸细,不得不防。”
“我正有此意。”赫连瑾点点头,“事不宜迟,马上把信送到河州,另外随时注意周家和孔家的动静,如有不对马上派兵上门。”
“太子殿下,您说的极是,这两家敢在城中作乱,我他们把九族都诛了。”涂刚眼中泛起狠辣,紧紧捏了捏拳头,“敢在河州为非作歹,别怪我不客气。”
陆静嘉第一次见到涂刚这种眼神,不禁重新审视起了涂刚这个人,涂刚平日看着温和,处理正经事的时候严肃冷峻。此刻涂刚眼神这般狠辣,已然逐渐暴露了隐藏已久的性情与欲望。不过,陆静嘉并不过于担心,毕竟涂刚刚正不阿,做事还有原则底线。
由于匪患突发,河州城再次变得人气萧索,刚刚喜笑颜开的百姓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河州城笼罩在危机的阴影中,城中不时传来官兵与匪寇交战的动静,凄凉的秋风中多了几分肃杀。
高傲和烧饼大叔连夜带着王玲玲的信赶往清州搬援兵,二人的安危牵动着河州的安宁。
“但愿河州快些度过难关吧。”陆静嘉站在太守府门前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秀眉皱了皱,“太子殿下,涂刚这人你怎么看。”
赫连瑾面色平静,眉宇间流露着忧色,沉吟半晌,不置可否:“暂时不好确定这人如何,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