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的话语落入江岸耳中,江岸但笑不语。只是他笑得越是温柔,沈苑就越发地气恼。也不知是在生江岸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就在这时,江岸突然一把夺过了沈苑手中的画卷,退后几步展开来看。
“你!你这是强盗行为!”沈苑气急败坏,脸颊与脖子都被气红了,一股热血直接冲到了脑门,她指着江岸骂道。
对于她的指责,江岸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端详着这幅画,食指在画纸上摩擦,最后将画卷合上,露出了温柔至极的笑容。
“你还念着他。”他的声音带着笃定,眼里的温润将内心的痛苦掩住,看上去好像只是单纯的询问,但沈苑却从这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质问。
她想起江岸与自己之间的种种过往,说不出那些难听的话:“既然已经错过,我也遇到了更好的人,你自然也能遇到最适合自己的人,不用纠缠着过往不放。”
当初是她对江岸一见钟情,可所谓的一见钟情本就是见色起意。江岸是不差,可到底不适合自己……
这一会儿的功夫,沈苑在心里想了许多。她喜欢的不是这个把一切多准备好,什么也不说的江岸,而是那个常常与自己商量的慕容燿。
“再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沈苑突然又加了一句。
江岸看到她眼里的古灵精怪,原本空洞的心再次被填满,随即抬起手臂,把画递给了沈苑。方才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画师是谁。
不得不说,当初得知慕容燿隐姓埋名成为江湖上有名的画师时,他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堂堂北陵王,在战场上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下了战场却是一卖画的。
至于这皇宫中为何会有慕容燿的画,江岸瞬间想到那人的名声便也能猜到缘由。谁不知道先帝嗜好舞文弄墨,恐怕是花了大价钱从民间搜集了名师画作。
思忖至此,江岸倒是放心沈苑把画拿走,他自信终有一天,沈苑会接受自己的。毕竟那人若是死了,沈苑也不能一人过一辈子啊?
“我……我回去了。“沈苑迅速接了画卷,迈着小碎步离开。
她不知道江岸在想什么,也不愿意知晓。但她走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加快步伐,背后的那双视线灼热的很,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刚回到住处,她看到桌上摆放的饭菜,瞬间摸了一下肚子,想起来自己还没用晚膳。只是看到这些菜全都是她喜欢吃的,心态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一心只能放一人,当初慕容燿费尽心思,死缠烂打地敲开了沈苑的心扉,强势地占据她心中的每一寸地方,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人的存在。
沈苑看上去倒是温顺可人,她把所有不能迈过去的坎都埋在心底,面上依旧是那个乐观的小太阳。
“小姐,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碧云说话时也换了称呼,言语间满是关切。只要沈苑不满意,这些饭菜便撤了重新上。
沈苑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发呆了许久,抬头看碧云的眼里有些许的歉意:“无碍,不过是想些事情罢了。”
语毕,拒绝了碧云的布菜,她夹起菜来轻嚼慢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