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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人证物证（第1页）

b“你这是何意？”慕容炘似乎是生气了，瞥了眼那边跪着的“人证”。

前工部的官员，当初是指责沈璞的头一位，如今却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似乎是在为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恕罪。

“倒不如让这些人证说一说？”慕容燿反问了一句，而后看了眼在最前面跪着的兵部侍郎。

收到暗示，兵部侍郎急忙开口：“启禀圣上，当初臣在工部任职，皇陵坍塌一事，与沈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臣……是臣收到消息，这才动用了库房的火药，将皇陵给……给炸毁的！此事，与沈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像是有恶鬼在身边看着一样，生怕说慢一步便会被拖入深渊。

“这……这沈大人与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般陷害他！”慕容炘当即站了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出这话。

闻言，下面的大臣在心中琢磨着，这证据不少明摆着指向皇上吗？皇上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推卸责任？

在场的官员都知晓，律法上第一条写的便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实际上，这天子犯法，真的有人会去追责吗？

“启禀皇上，这边境地震、瘟疫爆发，全都是老天在警示什么啊！皇上！”有的老人实在是受不住，直接跪在地上，高呼了一声。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是有几人跪在了地上，高喊着下天降下了警示。

这些老臣的年纪比沈璞要大得多，往日都是朝堂上的吉祥物，从不站出来挑事，有他们的存在，也证明了燕国皇上的仁慈。如今说出这话，他们也是豁出去了。

今日哪怕是死谏，他们这些老东西也已经活够了！

“臣……臣也是不愿这么做的，全都是皇上……皇上您亲自下令，臣不敢不从啊！”

“臣也是……”

“……”

一听到有人站出来逼迫皇上，原本跪着的人证更是将“真相”全都说了出来，别人不知晓，他们还会不知道吗？

这整个大聿，都已经被慕容燿带领的大军给包围了，若是再不配合，只怕大家都难站着走出来。

裴英原本控制着慕容炘配合慕容燿的举动，本以为只要帮沈相翻案便能还了这个人情，可此时看到满朝文武失望的眼神，顿时感到不对劲。

这瞬间，他猛然想起那些关于慕容燿的传言，什么嗜杀如命、杀人如麻……

合作之处，还以为这真的只是谣言，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岔了。

可此时他骑虎难下，事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慕容燿说什么也不会停下来。稍作思索，裴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从未对朝堂之事有半点的耳濡目染，即便是裴仁济嫡子，但早早地被送出去学武，每年只回来几次与家人联系感情，所有的手段，还是在进宫之后习得的。

“怎么？你们这也是要逼宫吗？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是荒唐！”慕容炘气势很足地说道。这反应，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默认给推翻了。

慕容燿早就料到了这点，自然是做好了应对：“当时沈相遭受的不白之冤，更是荒唐。甚至连这些人证物证全都反水，皇上为何迟迟地不为所动？坚持认为自己没错吗？”

慕容炘自从站起来后便再也没坐下来过，明明身处九尺高台，看下面的朝臣就是在俯视他们，可他还是被慕容燿给威胁到了。

“此案早已证据确凿，没有任何问题。如今你找来这些人，你敢承认，不是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作掩护？”

“臣的真实目的，便是为沈相一家翻案。皇上以为，臣还有什么真实目的？”慕容燿不紧不慢地反驳，但他面上的坚定却是没有减少一点。

“什么目的？你敢说自己不是来逼宫的？你敢说自己没有肖想朕身下的龙椅？”被裴英控制着的慕容炘没有一点往日的老狐狸心计，看起来很是莽撞。

他的话音刚落，慕容燿直接接了一句：“臣绝无二心。就在这里发誓，让各位大臣做个见证。我慕容燿，字玄明，封号北陵王，这一生绝不做皇帝，也绝无逼宫的想法！否则，不得好死！”

这话掷地有声，瞬间像是往油锅里撒了滴水一般，使得整个朝廷沸腾起来。

慕容炘，抑或是说裴英在刹那间变了脸色，完全没想到慕容燿会这么做，在场的史官定然会把这话记录下来，若是今后慕容燿违反誓言，是要被千古后人唾弃的。

不过也是因为他这么一说，原本犹豫不决的大臣也全都跪了下来，“请皇上为沈相翻案！”

满朝文武的声音响彻云霄，恰逢这时，外面一阵惊雷响起，龙椅上的两人有些失措，裴英正心神不定之时，失去了对蛊毒的控制。

瞬间，慕容炘的神智恢复，他在被裴英控制之时，整个人都是有意识的，一步步看着事情走到这种地步，如今恢复神智的他也无法挽回局面。

“这是天罚！还请皇上下罪己诏，祈求上苍原谅呐！”有年迈的大臣在这时又说了一句，其余人紧接着继续附和。

他本就心神受损，如今情绪大乱，猛地吐了口血，跌坐在了龙椅上。

原本时常担忧皇上身体状况的大臣，在这时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逼迫。此时站着的，唯有慕容燿一人。

他直挺挺地站着，后背不曾弯曲半点，坚挺地如一棵雪松，屹立不倒。

须臾，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似乎笼罩了整个燕国，使得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哪怕是远离大聿的北陵城，也没好哪里去。

北陵城的北陵王府内，沈璞与周氏端坐在窗边，看到外面的天像是漏了一样，面色悲痛。他们至今都不知晓，女儿到底被谁给带走了，唯一记得的便是最后看到沈苑时，她面上轻松的笑容。

“我不想让嘉平替我平反，只想让她好好活着啊！”沈璞的声音很是悲切，眼里带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