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9w慕容斌离开护国寺回到太子东宫的行程并未遮掩,慕容炘那里也有人过去禀告,禀告的人说是太子与李家联系甚密,可慕容炘却挥挥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李家作为皇后的母族,太子若是跟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那他才应该害怕,毕竟这样一个得势后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的人,着实令人心寒。
这样想着,慕容炘回想起那日非要给太子赐婚的事情,猛地松了口气。若非那日皇后强硬拒绝,只怕如今自己要懊悔死了。再怎么说如今宫里成年的皇子也就太子一人,要是给他赐婚,自己的地位多多少少会受到点影响。
慕容灼还在的时候,猜想着慕容炘自私自利、不信任旁人,事实上那虽然是慕容炘做出来的假象,可与真实的他也有一定的联系。若是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皇位,即使那人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手软。
慕容炘觉得自己正值壮年,即便立了太子,也还要在皇位上待上个二十年、三十年的,到了那时,再考虑继承皇位的人也不晚。
如今的太子,说到底不过是个明面上的挡箭牌罢了,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若是这时给太子娶了妻子,让太子拉拢到一方势力,慕容炘才会真正的懊悔。
好在这一切都让皇后给阻止了。
念及此,慕容炘大手一挥便给皇后赏赐了不少东西。
凤仪宫中,皇后看着宫女太监陆陆续续呈上来的首饰,面上端庄得紧,内心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
“东西放在这里,你们退下吧。”李瑾身边的姑姑招呼着来人,在他们出去后,则是站在皇后身边,沉默不语。
“这倒也算是他的赏赐?”李瑾的语气很是不屑。身为皇后,她什么没有?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后宫其他宫妃争抢的首饰,可对李瑾而言,却不如交给太子一项政事来的要划算一些。
“太子那边,应当也是有的。”姑姑照顾皇后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这多多少少算是皇上的心意,若是皇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只怕皇上恼羞成怒,迁怒太子。
李瑾也知道分寸,不过在自己人面前随便说说而已,并不会耽误什么。
果然如她们所料,下朝之后,慕容炘赏赐太子不少好东西,甚至在朝堂之上夸赞了太子许久的消息传了出来。
不出半天,朝中众臣像是得到什么指示一般,积极钻营的那些人对太子越发恭维起来,恨不得从上到下把太子夸一遍。
在这样的氛围中,太子却保持本心,丝毫不为外物所动。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新上任的左相与右相府上皆有未出阁的女子,下朝后念及皇上对太子的重视,心里做着自己的打算。
要说本事,他们没有前两任丞相做的好,可一人秉持中庸之道,另一人则更会钻营一些。慕容炘特意挑选这两人补上位置,为的就是维持朝廷的平衡。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他也是知道的,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好也能抓到朝臣的把柄,在必要的时候威胁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为君之道旁人不甚清楚,慕容炘却是摸了个明明白白。其实留着沈璞也不是不行,甚至对朝廷而言,沈璞的存在会更好。但对他而言,沈璞的存在却是不能忍的,又岂是权臣与藩王的结合。
思忖至此,他对太子心怀有愧,大肆嘉奖之时,也为那些人设下了陷阱。
这日,太子打算继续去护国寺偶遇李淑,却在路上遇到了别的管家小姐,得知身份后,更是避之不及。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民女乃右相陈大人府中幺女,不知公子身份?”上来搭话的女子看上去知书达理,没有任何问题。
可一听到这人的身份,慕容斌直接编了一个身份说出来,心里更是懊悔不知。早知道自己就不站出来救人了,没想到却染上了祸事。
自从上次与皇后说清楚后,慕容斌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定然不能早早决定,甚至面前也得与各官家小姐保持距离,倒是没想过,这次竟然被人缠了上来。
回到东宫,他还没坐稳,便收到消息,说是右相携带幺女要来对自己表示感激,当即他便称病不出。
太子的这招以退为进虽然得罪了右相,可实际上却赢得了慕容炘的好感。
那边,得到了慕容斌的拒绝,回去后右相很是发了一番火,先是骂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接着大骂太子不识好歹。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本来的目的便是搭上太子这条线,扶持太子登上皇位,让自己的女儿母仪天下,进而惠及全族,太子看透后拒绝此事,又有何做错的地方?
翌日一早,右相当朝弹劾太子当街非礼女子,慕容炘听后很是疑惑,让右相接着说下去。
“昨日臣之幺女前去护国寺祈福,路上偶遇太子,却被太子强行非礼,臣昨日去找太子索要说法,可太子却称病拒绝见臣。我燕国有此太子,实在是……实在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在慕容炘的注视下,已经大汗淋漓。
慕容炘怎么会不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他,他得知太子的处事手段,还感慨许久,倒是没想到,今日就听到大臣颠倒黑白的言论,甚至暗中指责他这个皇上做的不好。
稍作思索,慕容炘便气场全开,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太子,你来解释一下。”慕容炘的声音充满威严,可右相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慕容斌在众人面前一向是老实敦厚,甚至有些天真的形象,他神情委屈,说话的语气很是真诚:“启禀父皇,儿臣昨日继续去给母后祈福,和朝中谁人不知?路上偶遇贼人作乱,儿臣救下右相之女,明明是一件好事,如今却受到如此冤枉……儿臣,儿臣心里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