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这话,慕容炘转身离开,倒是不再留恋。他倒要看看,沈苑一人呆在皇宫内,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边慕容炘走后,沈苑却是松了口气,她不敢去摸自己的后背,上面定然已经湿了。方才威胁慕容炘的那番话,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末了,慕容炘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动手。
她看到了慕容炘眼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最后归为沉寂,此时她的内心也是一片哇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但她不后悔……
沈苑这样想着,不一会儿便听到了皇后的传召。
传唤的宫女说了一声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处,等待着沈苑的回应。见到宫女这般,沈苑心里也在感慨,若非此次入宫一个人都不能带,自己也不会陷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地步了。
念及此,她看向宫女,神色淡然:“还请姑姑带路。”
说完这话,沈苑从腰间取下荷包,放入宫女手中。
那宫女却拒不收钱,“沈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万万不敢收。”若是以往,她肯定不会拒绝,可如今什么时候?这沈苑都把皇上给气走了,这样的主儿,自己要是收了她的钱,可就没法说清了。
宫女的反应倒是在沈苑的预料之中,这拿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怕是大事。
思忖至此,沈苑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到时候见招拆招,随机应变,总不会真吃亏了就是。
想着问题,沈苑跟着宫女身后,往凤仪宫正殿走着。路上风景依旧很好,到底是皇后的宫殿,即便到了秋季,依旧有盛开的花卉。想来这里也是四季花开,景色宜人。只是沈苑没心情欣赏这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刻钟后,沈苑端坐在皇后侧边,垂头饮茶。一举一动浑然天成,率真却不做作。
面上镇定无比,沈苑内心却很是疑惑,从自己进来到如今已经过去许久,这皇后怎么一直在打量自己?
难道这皇宫的消息传播的这么快?皇后已经知晓今早发生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沈苑倒是要看看皇后要做什么,当即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地问道:“民女面容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皇后原本没把沈苑放在眼里,这才放肆地打量她。如今被她这么莽撞的一问,瞬间像是被噎住了一般。
她倒是没想过,这沈苑竟是个伶牙俐齿、让人琢磨不透的丫头!
“本宫只是许久未曾见到沈小姐,一时欣喜过头了。”李瑾用手帕掩住口鼻,笑得很是端庄。
不知怎得,如今再见李瑾这般模样,沈苑倒是不会再觉得她有母仪天下的气质,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皇后说笑了,民女不过一平民百姓,非是什么官家小姐。”为了避免皇后继续说出什么绵里藏针的话,沈苑倒是直来直去。
听闻这话,皇后又是笑了。这凤仪宫的边角处燃着熏香,呼吸之间皆是扑鼻的芳香,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可越是如此,沈苑越是紧绷着心中那道弦,不敢懈怠。
“沈相为官坦荡,本宫倒是不相信那些罪证。难道沈小姐就这么认命,任凭凶手逍遥法外?”李瑾说到这里,神情微怒,似乎是怒其不争。她看向沈苑的眼里充满着哀愁。
沈苑被她这么看着,心里也有些动摇,难道,皇后知道怎么对付那人?看皇后的样子,似乎是知情人……
李瑾怎么会看不出沈苑的变化,她趁热打铁,继续道:“那人在一日,这世道就越难还沈相一个清白!沈小姐若想洗刷沈府冤屈,本宫头一个支持。”
说到这里,李瑾又露出怀念的神色:“沈相与兄长一直都是至交好友,当年兄长含冤入狱,便是沈相坚持为他翻案,这才让兄长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如今沈相含冤而死,说什么本宫与李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闻言,沈苑确实被皇后脸上的怀念打动。别的不说,父亲为李隋做的事情她却是知晓的。若是李隋知恩图报,想着为沈府的清白出一份力,她倒是不怀疑什么。
只是,沈苑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皇后的心意民女心领了,只是父亲临终前让民女好好活着,不要想着其他。父母之命,民女实在难违。”
无论如何,此时的沈苑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听到沈苑这么说,皇后也许是有些心急,倒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如今有一捷径摆在你面前,若是你走了这条路,不仅可以为沈相洗刷冤屈,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样的道路,为什么不走呢!”
说着说着,李瑾看向沈苑的眼神又带着那种哀愁,似乎她一切打算都是为了沈苑好,而沈苑却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沈苑又岂是常人?面对皇后的眼神,依旧冷静异常:“民女没做过什么善事,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头上。”这样想着,沈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她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皇后说的是什么,很是不可置信。
她知晓帝后之间关系不好,倒是没想过,皇后竟然还想让自己入宫为妃!难道多一个人和她争宠,很好玩吗?
“只要是入宫为妃,面上有本宫护着,旁人定然不敢给你颜色看。而你又能接近那人,吹吹枕边风,沈相的冤屈就多了一份洗清的可能。亦或者,你想让幕后黑手受到惩罚,也得自己亲手来做,会更好些。”
说起后面那句,皇后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度,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
沈苑一愣,而后了然。原来皇后也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
念及此,沈苑还没说些什么。皇后也许是觉得筹码不够,继续道:“本宫这里搜集了一点东西,可能会对你有用。若是你进宫,这点东西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面对这样的诱惑,沈苑的神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