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闻言,意识到慕容炘是要加筹码,而且,还要自己主动提出来。此时处于弱势地位,在别人的地盘上,江岸只能咬咬牙,询问:“皇上有何条件,敬请吩咐!”他垂下头,眼里闪过一道杀意。若是自己回到北越,定然重整旗鼓,让慕容炘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价!
慕容炘见江岸上钩,嘴角上扬,落下一番话:“当初约定是,只要帮我登上皇位,除掉慕容灼,便可以放你当着姑母地骨灰离开。可是眼下,还有其他威胁皇位的人要除,此人不除,朕这皇位一日不得安稳。”
他语气郑重,似乎口中那人对他有很大的威胁一般。说话间,眼中的杀意很是明显,可以看出他对此人的必杀之心。
不知怎得,慕容炘的话音落下后,江岸的心不断下沉。
犹记得当初慕容炘还是皇子时,自己从别人处得知母妃在世时,很喜欢这个皇子,一次偶然间,两人相遇,得知慕容炘的处境不好,他提出了交换条件。
当时,先帝最宠爱的便是小皇子慕容灼。哪怕慕容灼挑上了仅有几件的他国上供珍宝,先帝二话不说便会给他送去。
是以,尽管慕容炘早已被立为太子,可地位一直摇摇欲坠,不敢与慕容灼当面争锋。
这样的局面,在江岸出现后总算是得到了缓解。慕容炘也把自己的重心从与慕容灼争宠转移到了做事上面。
认真办好了几件朝中大事,他也得到了先帝的重用。虽然先帝对慕容灼仍然宠爱,可最后,仍是把皇位传给了他。
可得到皇位后,慕容炘还是容不下慕容灼。只要有慕容灼在的一天,他便寝食难安。这才命江岸找机会,把慕容灼杀了。
江岸本就智多近妖,当即想出了一个计谋,那便是找人引诱慕容灼造反,届时,便可以用正当的借口,让慕容灼再无翻身之地。
那时候的慕容灼一直以为,先皇死后,继承皇位的人该是自己,可在慕容炘继承皇位后,大刀斧砍地推行了不少制度后,吓得躲在自己的封地,很少出来。
毕竟,先帝在世,他嚣张跋扈是因为上面有人给自己兜着。如今先帝没了,他独身一人,确实是斗不过慕容炘。在那之后,彻底地安分下来。
若非裴仁济找到他,告诉他自己的计划。说是朝中几乎一半的大臣都支持慕容灼上位,这才让他那颗早已沉寂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欲望一旦被挑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直到前段时间,被慕容炘一网打尽。
……
江岸回想起了这些曾经的一幕幕情景,念及方才慕容炘所说的有威胁的人,脑海里出现了慕容燿的面容,心里一惊,问了出来:“是谁?”
“沈苑。”慕容炘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似乎还有些情意绵绵的意味。
不知道的人在这里,顾及还以为他是在思念着这个名字的主人。
可听到这话,江岸直接站起了身,“那沈苑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女子,对皇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为何非要多此一举?”
在那一瞬间,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理由,但还是不愿意承认。毕竟,他真的不愿意把沈苑扯进这权力的漩涡。明明,那人只想着过安稳的小日子。
江岸想起当初与沈苑一同生活在别院的日子,那人脸上的笑容,比回到沈府后这么久加起来都要多。
两人兴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也对,自己最初救她的目的就不单纯,就算回到了从前,若是沈苑知晓了自己做的事情,那些回忆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蜜糖里藏毒罢了。
“只要沈苑一死,慕容燿便会彻底垮掉,而沈府也会更好掌控。这么重要的角色,自然得趁早除去!”慕容炘再说这话时,想起了裴明姬的蠢笨。
自己分明已经故意在裴明姬的面前,三番两次提起沈苑的名字,故意让裴明姬吃醋,逼她动手杀人。
可裴明姬到底是蠢的,不过是下个毒罢了,都做不好。到最后,那沈苑还是得救了。事后,想到裴明姬还有用处,他无奈之下,还得特意找人给裴明姬收拾了痕迹。
不然,就凭裴明姬那愚蠢的模样,手段拙劣,一查就露馅了,兴许,连杨太后那里都瞒不过。
念及此,他更觉得那个时候就不该给裴明姬遮掩,即使她暴露了,裴府的计划也只会提前,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只是自那之后,沈苑便再也没来过皇宫,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杀人。如今,慕容灼倒下,裴仁济也没了。朝中权势最大的便是右相沈璞。如今,沈璞还要与慕容燿联姻。这两人若是绑在一条船上,那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威胁,比慕容灼带来的威胁还要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门亲事结不成!只要她一死,那两个人彻底地成为死敌,甚至像秋后蚂蚱一般,再也翻不起波浪。
思忖至此,慕容炘没在意江岸站起身的举动,继续道:“此次行动,只需成功,不许失败!朕永远也不想看到那场大婚!”他眼神狠戾,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情,不管是谁,只要对他的皇位有丁点威胁,就必须除掉。
慕容炘压着声音,听起来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让人感到了后颈一凉。
江岸神情冷清,微微蹙眉:“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不管怎么说,沈苑都是无辜之人。”
他故意做出一副不愿意对无辜之人下手的模样,一时之间,慕容炘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北越质子高显扬与白鹤仙人江岸的差距太大,一人远在江湖,他也没见过,是以真没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他冷哼一声,在江岸的耳边轻启薄唇:“你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说完,转身离开,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江岸一眼,眼里全是威胁。
早已回到沈府的沈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顺带着还打起了喷嚏。被琉璃看到后,不一会儿便呈上来了一碗滚烫的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