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蓉只是摇头,欲言又止,惹得宋芸追问。
卢长明则直截了当多了,“连个话都问不出来?真是越发出息了。”
“不是……”
绿蓉望了宋芸一眼,“百姓说,为着刺史大人家的喜事,颍州最近早有密令,通告宵小不得滋事,公门中人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有什么稀奇?兴许刺史大人只想叫那晋阳卢家来下定的人瞧瞧自己治下的好局面,不足为怪。”
宋芸接话接得顺口,问道:“这也值得绿蓉姐姐你再三思虑说出来吗?”
“其实,他们原话是说官差眼中无犯人,为叫上峰满意,宁可错放也不愿多一桩案子,毕竟记录在册,白纸黑字,罪犯多了,显得他们无能。”
“我还是不懂。”宋芸摇头。
“今日到客栈抓人的官差行事张扬,跟百姓口中所说背道而驰。咱们先去官衙打探一番,只莫抱太大期望。”
绿蓉不得不说得直白些。
宋芸先是一愣,官差来时,她躲在刘璟房中未露面,没见到官差模样,此刻绿蓉言尽于此,宋芸一颗心悬起,不禁恼自己势单力薄。
她不说话,神色却是望而知忧虑。
卢长明比宋芸先领会绿蓉的意思,他虽年纪不大,但对官僚风气知之甚深,顺着绿蓉的话不消多想,就明白刘璟处境不妙。
三人当下赶往官衙,在隔着一条街的茶摊站定。
卢长明和宋芸在绿蓉眼里是一主一客,况卢长明受了伤,宋芸受刘璟牵连,终归都不如绿蓉行事方便。
绿蓉仍旧打了先锋,卢长明和宋芸在茶摊坐等消息。
颇费了些时辰,绿蓉才终于回转,她径直冲着宋芸道:“宋小姐,我问了两三个官差,都说今日没有人领命去鼎盛客栈抓人,且今日并无案件发生。”
“难道带走我大哥的,不是真官差?”
宋芸倒吸一口凉气,“谁敢如此大胆,假冒官差?”
“当然是有银子、有权势的人。”
卢长明更想说“地头蛇”,但他故意改了口,“其实没人领差去抓人,不代表是假官差,当官的指使衙役替自己办事儿,自然不会把什么都记录在册。”
绿蓉怪异地看了卢长明一眼,知趣地闭嘴不说话。
“那该如何是好?假官差也罢,真衙役也好,我只想知道我大哥和我的丫鬟被带去哪儿了。”
宋芸其实心里并未慌乱失措,毕竟刘璟有功夫在身,保全自己的同时大概也有余力能照料银月。
前世他能统兵千万,她不信他今生会丧命于无名之辈之手。
“这好办,待我去官衙内探一探。”
卢长明一拍胸脯,只觉手臂疼痛,呲牙咧嘴。
“少爷,还是我去吧。”
绿蓉担当重任,“少爷跟宋小姐先回客栈,我打听到消息立刻回来。”
卢长明自不愿意,但他如今不能飞檐走壁,堪堪可刀剑自卫,若执拗逞能,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故而被绿蓉哄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