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留神,自己差点儿被狗咬么?”
宋芸耸肩摊手,坦然中带着丝心酸。
“玉佩抵了出去,消了赌债之后余下的银子我带回来了。”
刘璟此时才插话说了早上去古今楼的结果,“日后定设法帮你把玉佩拿回来。”
宋芸轻轻摆手,那玉佩,她不想要了,用完了,缘分就尽了。
“你那玉佩那么值钱,为查一桩放贷案说不要就不要了?”
卢长明审视着宋芸,一个并非赌徒的女子,到赌场输掉万余两银子,眉头不皱一下,是真慷慨,还是另有缘由?
“卢少爷信不信财聚财散的规律,为义散财,财将再聚,不义之财,终将守不住。”
“你这肚子里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卢长明打量宋芸和刘璟,“你们查到现在,也只查到颍州市令身上,你们就没想过,市令之上还会有人?且官阶兴许不低,就算你们一查到底,在颍州城也翻不出什么浪。”
“所以才要拉拢卢少爷您这位不平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宋芸坦诚得让卢长明觉得虚假,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别的鬼主意。
“说起朋友……”卢长明拉长了语调,“你们还记得花娘子家的阿林吗?”
“他怎么了?本还说要再去花娘子那里拜会,可惜这几天都没顾得上。”
宋芸随口接话,面无波澜,觉察到卢长明有意提及商林,似在试探什么。
“没什么,那天我跟你大哥打了一架,可惜输了,听说那个阿林身手也不错,改日咱们约着去花娘子那里再吃肉包子。”
卢长明也只是顺嘴提及,虽然心知商林来鼎盛客栈找过刘璟,而此刻的刘璟并未说话。
外面的喧嚣逐渐散了,刘璟和宋芸,还有银月离开卢长明的房间,回到宋芸的房中。
银月顾不得自己的脸还肿着,喊小二打水擦地,把宋芸赶去隔壁刘璟的房中,免得她瞧着血污,心里难受。
宋芸因这一阵折腾,精神头弱了,她说想躺一躺,刘璟忙将床铺好,颇有些局促,看她脱了鞋子躺下。
她睁着眼不说话,刘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憋出一句话来,“床太硬了?”
宋芸先是一愣,问道:“什么?”
“你是不是睡不惯?嫌床硬。”
不知怎的,自结拜后,一日接一日,刘璟觉得越来越亏欠她,加上今日这一次,愧疚感凶猛地冲击着他。
“没有的事,只是在想,大哥何时能出人头地……卢四少爷说得没错,市令万智勇绝不是放贷的源头,定还有官阶更高的人,这不是简单的生意,这是官场上狼狈为奸的丑事,我希望大哥有朝一日,位高权重,仍能保持此一时的正义和决心,到那时再想查这种放贷案,一定比现在容易很多……”
“你还没有睡着,怎么做起白日梦来?位高权重,我?”
刘璟笑她稚气未脱,将大周朝的青云路想得太容易了。
“这怎么是白日做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好不能再说丧气的话,大哥又来了。”
“好,不说丧气的话。你快睡吧,今日叫你受惊了。”
“大哥,凡事莫要先想退路,想到退路,人不自觉就会往后退,要往前,一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