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哥去新宅子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我是睡过草棚的人,也曾受清风、明月诸君照料。”
刘璟抬手指指昏黄的月牙儿,宋芸被他的话逗笑,没想到这人还挺幽默的。
“孟府的人怎样?听说刚宣完圣旨,孟大人的官服就被脱了。”
“发配雷州,当即启程,有些细软都来不及收拾。”
刘璟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场面十分混乱,哭喊震天。
思柔公主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孟春雪孟鸿飞姐弟侍奉在侧,全靠思柔公主的陪嫁婆子利落地收拾一通,装车上路。
孟昕月本执意要跟去,说不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邓念珍赶到的时候,孟昕月正拉着孟春雪的手,哭作一团。
向刘璟说明了来意,邓念珍将宋芸画的简图交在他手就离开。
刘璟挣扎再三,主动向孟泰伦说明了情况,并保证会照看此处的宅邸,若有遗漏未带上的细软,他会想法子送去雷州。
孟泰伦自然同意,没必要再添上孤苦伶仃的母子俩。
一夕之间,天旋地转,风云万变。
“雷州?是那个号称天之南的雷州?陛下真是煞费苦心寻了这么个地方。”
宋芸记得,孟泰伦前世在荆州任上安然无恙,几年后因贪污案被下了大狱。
看起来又有人的轨迹变了。
“三妹慎言。”
“呵,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大哥应该是读过圣贤书的吧?大儒所言也有错吗?”
刘璟没料到她张口列《孟子》之言,倒是不好驳她了。
“钱妈妈本要自己来,我是替她来的。你如今处境艰难,小心祸从口出。”
见她一味吃酒,刘璟开始往她碗里堆菜。
“此处就你我二人,我若因此获罪,必是大哥大义灭亲。”
宋芸笑着晃晃酒壶,张嘴要喊翠梅再拿酒来。
她嘴刚张开,刘璟长臂一伸,夺了酒壶去,再一扬手,那酒壶就挂到海棠树枝头了。
宋芸看看自己空空的手,瘪嘴骂道:“我家大业大,你替我省什么省!”
“吃些东西,早些睡,我也好回去向钱妈妈交差。”
刘璟继续往她碗里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