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洛等待之时,小九竟自己推门而出,也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劲把自己挪出浴桶。
林洛打眼一瞧,小九居然还穿着那身下过水的衣服,且在外层又披了一床床单把自己包成个粽子。
他脚下淌着水,一头黑发滴哒滴哒滴着水滴,脸色泛红,眼睫沾着一层水雾,仿佛一朵羞羞哒哒的出水芙蓉。
林洛:“……”
小公子害羞了……?
把小九送回房间后,林洛候在门外等小九脱衣服。
过了半晌,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一只修长的胳膊伸了出来,林洛接过来一看,只有外衣,没有里衣……
两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皆静了一瞬。
那一霎那,林洛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若她是个年纪大的长者,给少年洗里衣并无什么不妥,又或者她是婢女,亦无不妥,可偏偏她是外人,是个小姑娘。
而少年礼数周到,他必有所顾忌。
一时,林洛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正酝酿着怎么开口和他要里衣。
门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少年低低沉沉的声音传出来:“阿洛。”
“九……哥?”
萧子途伸出来的那只胳膊并没有抽回,他指尖微微动了一下:“阿洛,帮我拿盆水来。”
“唔。”
林洛是个聪明人,自然没再说什么。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得意之时,谈笑怒骂皆不会放于心间,往往在落难之时,尊严便尤为冒尖,不愿被任何人看到难堪。
少年宁愿穿着湿衣,也没有选择直接披着床单出来,便是他给自己最大的体面。
于是林洛端了一盆又一盆水放置于少年门前便悄悄离开了。
她没去想腿脚不便的少年是以何种姿势洗衣服的,而是于隔天,雇人在净室给少年安了一个与轮椅齐平的洗水槽和晒衣架。
在家里待了几日,里里外外收拾整理一番后,林洛终于有闲暇时间去外头转转了。
小九写了一封信托她送出去。
在林洛眼里小九可闭目写字堪比将士蒙面射箭,简直帅呆了,为此,她照猫画虎学着闭上眼睛写了几行字,结果,她本就丑的字更加丑的放飞自我,比小凤用爪子走出来的字还要飘逸。
临出门前,小九特意叮嘱她不要走朝廷的驿递,而是选择民间信客。
稳妥起见,林洛去找济世堂常用的信客。
送好信件之后,她便一路溜达着试着找个可以“兼职”的营生,瞅瞅有何商
其实她在看小九写信时就想到一个适合的活——抄书。
抄书,只需要一支笔,一沓纸,时间完全自由,她在家躺着抄坐着抄,白日抄夜间抄皆可,既不耽误她种菜做家务,也不耽误她照料小九。
只是她那一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颇为拿不出手,属于鬼见愁系列,恐怕她自己有时都会认不出来。
只好作罢。
这么一溜达,林洛便溜达到一家酒楼前,此酒楼地处乐县最繁华的一条街市的中心,地理位置相当优越,门前挂着高大牌匾,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
小二于门口不停地热情吆喝着:“客官里边请——”
酒楼里有隐约还有音乐之声传出来。
倒是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