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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康平十年,李瑞亲政。
除夕夜,陛下宴请群臣。
少年帝王坐于龙椅之上,手中长筷左挑挑右挑挑也没见往嘴里送一筷子吃食。
康时安于席间悄悄召手,唤来陛下身旁的掌事太监问话:“陛下今日怎么闷闷不乐?”
那太监低声回道:“回宰辅大人,陛下思念定王殿下和林太傅,正怄气着呢。”
“自陛下亲政,定王殿下与林太傅这对伉俪便云游四海做逍遥神仙去了,从年头到年尾也没见个人影,这大年节的也没回京,陛下生气了。”
“还有啊,今早,一小宫女打扫宫殿之时,不小心把当年定王殿下从西域带回来的骆驼骷髅头给打碎了,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故而……陛下是气上加气。”
“唔……”康时安扶额。
这他可就爱莫能助了,他也想知道林洛和萧子途的踪迹,奈何那二人云游乐不思蜀,不知在哪逍遥快活呢。
曹文在邻座听了一耳朵,端着酒杯与康时安碰了一下,愤愤道:“林丫头那个没良心的,怎么一年到头连封信也不往回捎,真是见色忘义!”
康时安牙疼地抽了一下脸。
曹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给自己斟满,又与隔壁座的李简碰了一下杯:“李将军,你家定王殿下拐着我妹子眼下在哪玩乐呢?”
李简摸摸鼻子:“还真不知。”
曹文眉头一皱,给了他一个“不是吧?”的表情。
而后他又杵了康时安一胳膊:“喂,给你写信没?你总该知道他二人的下落吧?”
康时安牙更疼了:“没有。”
“什么?”曹文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别人也就罢了,他们夫妇俩把仨儿子一扔,扔你府上教养,自个去游玩不说,连封信都不写的吗?”
彼时,被人议论的当事人正在四季如春的一小岛上赏月喝美酒。
当然,定王殿下只有干巴巴赏月的份,美酒他得偷着喝。
十年前与蛮族幽云山一战,萧子途遭了鬼面刺客的暗算,中了一种极阴的蛇毒,虽然江老先生第一时间赶到北漠,可仍然晚了一步,毒已进入骨髓。
后来经江老先生极力救治,虽无大碍,可仍留下了病根,这些年来,这处陈年旧伤,一到极冷极阴的冬日便犯病,疼起来,骨头缝往外泛酸水,疼痛难忍。
身为江老先生关门弟子的林洛十分恼火,大有不把他这破毛病治不好不罢休的势头。
费心治了一年,总算治了有五分。
这不大过节的,她也不歇歇,又采了一些新的草药,还抓了一些奇奇怪怪当药引的虫子。
一看见林洛端着汤药从厨房走出,定王殿下忙不迭把盏中酒换成清茶,装模作样假装自己在饮茶。
他这点小伎俩,早被林洛看穿,林洛不动声色拿起酒壶掂了一下份量,便知道他又偷着饮酒了。
“好,今晚不止喝汤药,还得额外再加一次施针。”
定王殿下毫无知错就改之心,笑容可掬地讨价还价:“夫人,今日是年三十,就破例一次吧?”
林洛斩钉截铁将他撅了回去:“不成。”
定王殿下捏着鼻子,满脸不乐意地瞅着那碗由各种虫子煎出来的药,施施然地讨饶:“好夫人,这一年我都被药淹入味了,你闻闻,大过节的,喝药多晦气。”
“晦气?”林洛柳眉倒立,“若你有个好歹,我才晦气呢,你留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定王殿下一听嬉皮笑脸地将林洛拢在怀中:“不是说了么,那老道说我寿数八十有余,命里得三儿两女,放心吧,你夫君寿长着呢。”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起来。
林洛刚要挣扎,萧子途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角噙起一抹坏笑:“夫人,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萧子途……唔……”林洛手被压着,脚被箍着,嘴也被堵上。
含混中,就听某人呢喃道:“夫人,三儿两女,你还欠我两闺女呢,今年给我生个小棉袄……”